《钟将军被美男计拿下啦》 第4章 在线阅读
然而边军上下没人觉得穆迟宿在我卧房那一夜是个意外，于是——
我总能感到似有若无的目光在我和穆迟两人间来回拉扯，时而伴随着尖细如黄鼠狼的笑声。一群大老爷们居然能发出这种声音，负重定是轻了，为了让他们能轻松披着战甲冲锋，我只好再让他们加半个时辰的练石锁并砸木桩了。
「将军为何信他？」
老金又找着机会冒了出来，他看我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像是忠臣看见了被妖妃迷惑的昏君。
「那小子分明意图不轨，我这几日提审了与他一同被俘的牧民，那个小部族根本就说不出穆迟的来历。」老金加重语气，「将军，他定是奸细！」
「你说的有理，」我站在城墙上眺望，目之所至尽是树根的褐和雪的白，「老赵最近如何？」
「老赵守着粮仓，」老金哽了一下，「粮仓位置隐蔽，倒不似城门危急……」他正要再滔滔不绝地陈述城门防守的重要性，恨不得将夜不收军也狠狠扩充一番，却被我猛地打断。
马驮着浑身血污的斥候飞奔至城门下，斥候嘶吼道：「敌袭！乌陵兵士数万人已过伊卢河，军中辎重充备，意在攻城。」
传令的士卒飞奔来报，一边跑一边举旗高声：「将军，墩台有异！」
我的视线里陡然出现一阵灰白色。
是——
「狼烟！」
乌陵可汗阿库孜来了。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准备迎敌！」
我转头看向老金，安抚道：「看来乌陵是要打一场攻城战，城门要紧，幸好你在。」
老金那张总是充满格外夸张表情的脸渐渐沉了下去，闷声应了一声「是」。
两个时辰后，一条黑链从雪原尽头席卷而来，雪块在马蹄下被跺成碎冰，腾起白茫茫的雾气，乌陵铁骑！
鼓声传遍城墙，咚咚咚响在每一个戍边将士心中。边关已有三年未有大战，我正担心将士的刀许久未碰过血失了凶性，乌陵人来得正好，也好粹粹边关的刀。
八百步。
「弓箭兵列阵。」
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
「放箭！」
雪层里面是早已经铺设好的天罗地网，城墙上是弓弩万箭齐发，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将军，关外村落的百姓已经在城内安置妥当，乌陵人确实在盾兵的掩护下推楯车、运钩梯，只是……」张守备谨慎道，「乌陵人的数量远够不上他们打出来的旗号，打头阵的确实是乌陵精锐，剩下的像是杂合军。」
「依你所见呢？」
我回头一看，却见众人奔走之中站在街道一侧的穆迟。
战场上最忌讳分心，我强行收回目光，接过亲卫递过来的开元弓。
「击鼓、停战、开城门，」我快意道，「他们意在佯攻，不必死守城门。与我出城一战，将乌陵人逐出西沙五十里。」
「是！」张守备始终内敛的眼神陡然放出光彩。
边军早已蓄势待发。
边军精锐将乌陵的阵型冲击得七零八落。
我站在战车上看着瞬息万变的战场，士兵的喊杀声响彻雪原，军法官的旗将空气中凝结的雪一再打散。
被我塞上战车的穆迟站在我身侧，他眼里是我施展拳脚的天地。
「怕吗？」
「不怕。」
不怕便好，省得我分心顾他。留他在城内未免横生枝节，在我身边正好。
「替我拿箭。」
我瞄准了乌陵军旗下穿戴着黑色盔甲的阿库孜。
铮——
带着金冠的乌陵可汗跌落马下。
再一箭。
乌陵军旗应声而裂。
「乌陵可汗已死，降者不杀！」
战场一静，汉军的怒吼几乎压着乌陵的士气而起。
「乌陵可汗已死，降者不杀！！！」
外围的乌陵人拼死扭头去看己方战旗，却只看到一块残缺的破布。他们本非王庭的士兵而只是依附王庭的部族，一听乌陵可汗已死，丧失作战欲望的人不在少数。
攻守异形只在一瞬间，乌陵士兵纷纷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战车上却并不似战场上热血沸腾。
穆迟的情绪难得起伏：「那是假的阿库孜。」
「此事天知地知，」我示意他噤声，「乌陵人不知道，边军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汉军主将射杀了乌陵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