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埋忠骨》 第2章 在线阅读
从那之后我便不许祖母再上街卖菜，或者只在天气不凉不热的时候许她去
我第一次背着竹筐去卖菜，瑟缩在篮筐后面不敢吆喝，到晌午才卖出去一半
眼见着新鲜的豆角被晒蔫儿，我怯怯拉住一个过路的婶子，问她要不要买豆角
她皱眉瞥了眼我，又瞥了眼豆角，粗着嗓子问，你这豆角倒是新鲜，怎么卖
一钱一捆，多了还能便宜我飞速说，生怕她后悔
她挑了一捆最新鲜的，又从另一捆上抽出几根，丢给我一钱
我想拦，被她一瞪又吓了回来
很快有几个妇人围上来，学着她的样子多薅了一些，丢下几钱便走
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卖了个干净
我将钱小心收进布袋，口子扎的紧紧的
集市去得多了，叫卖声也大了起来，我年纪小，嗓音清亮，远远就能听见我这有新鲜的豆角卖
偶尔会有大主顾，一来便买走我所有的菜，连着箩筐一起，不讲价
那是个奇怪的男子，他同朝歌一样不会说话，仅伸出一根手指和一吊钱
一捆一，多买可以便宜，都刚摘得，新鲜着呢
他摇摇头，用力比划了一个一
一筐
他点头，耳朵红的要滴血一般
一筐五十
他数了五十给我，又数了十给我，指指篮筐
篮子是祖母自己编的，不要钱
他执意塞给我，背着篮筐一步三摇
喂，你是帮厨的小伙计吗
若不是饭馆帮厨，怎会要这么一大筐豆角
他回过头来冲我笑，箩筐将他瘦小的身子压得弯曲，才三五步路的功夫已累的满头大汗
小哑巴隔几日就会来，他不是帮厨，可也不是大户人家小厮
直到南夷入侵青城，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左不过大家都是乱世中的可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