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埋忠骨》 第6章 在线阅读
将军准备突围，杀了战马喂饱将士肚子
营帐中飘着罕见肉香，将士们端着粗碗，一个个饿红了眼
饮马血，摔碗壮行
风雪如刃，军队终是埋在风雪之中
南夷战马冲进营帐时，白敛挡在我前面，他说着我听不懂的南夷话，从长枪下将我救下
我瑟缩着，从泥泞中起身，你跟他们说什么
他移开目光，没什么
南夷先锋部队冲进城中，陈县令的尸首掉在城墙上
我想起云州城滴滴答答的血雨，想起他们的残忍暴虐
小安，别去
我弟弟和祖母还在城里我得去救他们
我甩开他，青石板路的坑洼里，荡漾着浑浊，一脚踩下去，血水混着泥巴溅到鞋子上
耳畔是女人的痛哭哀嚎，男人的尸首被仍在街上
我奔回家，弟弟跟城中其他人一样，脖颈潺潺涌出热血
朝歌我腿一软，手脚并用爬向他，朝歌朝歌
我抱起小小的朝歌，软软的，从我臂弯滑到地上
他枕在我膝上，轻轻一咳，便有更多鲜血如破碎梅花洒落
我除了哭、除了看着朝歌一点点离开我，什么也做不了
朝歌
他身上没了力气，眨着眼睛示意我看向他胸口处
一簇簇梅花编织成花环，被血浸染的分外夺目
这是……给我的礼物
雪花飘荡，满城血色覆上白霜，纷扰重归寂静
陈小姐光着脚走来，她指着朝歌笑的前仰后合
死了都死了
我从未听过那样骇人的笑声
死了好呀
我抬起脸，她又恍然回神，抓着我衣领质问，裴顾小安，裴顾呢你有没有见过裴顾
我摇头，兵路众多，我从未见过他
她又开始大笑，在雪地里踩出赤红的脚印
服侍的小丫鬟巴巴跟着她，眼泪砸在地上，混着血水结成冰
死了好呀死了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