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人秘录》 第001章 梦宫殿,二十载 在线阅读
江西有一个村庄叫王家村,从三十年代初,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是以卖棺材、花圈、香烛之类的物品为生。
时间一长,村子就多了一个名字,义村。
那时候,方圆几十里只要有人去世,王家村走一趟,丧事的所有东西就能办齐全。
也从那起,他们村就多了一个规矩,夜不出门。只因为每到夜晚就会时起大风,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渗人的叫声。
直到改革开放,过了好几代人,这个规矩才被慢慢遗忘,愿意嫁到这个村子的姑娘才多了起来,但她们都会在过门的当天都会听到一句话。
“夜晚不要穿红衣裳。”或许这个小风俗是这么多年来保存得最完整的习性。
直到八零年代初,村长家办喜事,许是因为情趣、觉得老人跟不上时代,儿媳不听劝,在当天还是偷偷穿了一件红肚兜。
王建国是村长的儿子,作为本村人他还是知道许多古古怪怪的事情,无他,都是小时候从村里爷爷辈们的老人嘴中听来的。
这夜晚,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当他兴奋着与媳妇行鱼水之欢,看到媳妇身上那红肚兜当场就给吓到了,这可不是坏了规矩。
他自然是急忙劝说,可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媳妇的哭泣以及诱人身段,悄悄将这个事情瞒下。
过了个把月,也没出现啥事情,他的担忧、顾忌就少了许多,偶尔还会要媳妇特意打扮一番,多来些情趣。
没多久,媳妇有了喜讯,这可让一家子都乐开了花。
随着儿媳肚皮慢慢隆起,他们家的怪事就多了起来。起先只是偶尔丢只鸡鸭,他们也以为只是被黄鼠狼给叼走了。
直到有一天,王建国上厕所看到怀孕后分床睡的媳妇,当场就给吓得小便失禁。
黑落落的院子里,自家媳妇一袭红衣,蹲在角落里吃活鸡,那满脸鲜血的媳妇对着她笑的模样,别提多瘆人。
发现这渗人事情后他们一家陆续走了许多医院,都没有查出什么,偶尔还被当成神经病,再后来就四处找道士,来了好几位道士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
时间一长,整个村子都知道村长家的媳妇吃活食。偶尔夜里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他们都知道这是又出来抓活食吃了。
出于对村长的尊敬,他们也不会太计较这一只鸡鸭,只是觉得村长家儿媳没有听从祖上规矩,才惹了些不该惹的东西。
怀胎十月,终于到了村长家儿媳临产的时候。
那一日怪事连天,晴天霹雳,随后乌云密布,沉闷得让人难以喘息,可通红的天空始终是滴雨未落。
夜晚,灯火通明,王家媳妇叫声不断,房间里产婆不断的说着鼓励的话儿。
终于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不一样的是这个小家伙没有哭声。
产婆笑容满面,捧着才剪断脐带的男娃好奇的看去,想要看清后说些阿谀奉承的吉利话。
她没有听到哭声却看到诡异笑容的男娃,更重要的是一双眼睛如蛇眼般,一黄一黑的竖瞳。
产婆一口气没缓过来,轰然倒地。
男娃眼中竖瞳一闪而过,重新变得黝黑透亮。这才哇哇哭出声,众人以为是摔着了,急忙裹起安抚。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雷,那在云朵里囤积了一天的雨水倾盆而下,声响震天。
闪电映入男娃眼中,那一黄一黑的竖瞳若隐若现。
村长听见下雨走向大门,想要关门挡些雨水,却看到位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却不显倦容的老道士。
他在屋檐下沾湿双手轻轻拍打着衣服裤腿上的灰尘,想要让自己整洁些。
看见村长后才微笑着说道:“老道何永明,观星象而来。”微微顿挫,他伸头往屋内看了看继续说道:“你孙有性命之忧,我与他有缘,故此而来。”
村长看着穿着破烂的老道士,怒容满面,这要不是自己家里有过这些怪异事情,就凭他说自家孙子坏话,就能鼓动全村人进行批判。
只是这大半年怪事频频,想起早些月四处寻找道士的艰辛时光,就没了那股子锐气。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继而落下,把两人的脸照得惨白。
就在这时,屋内再次传来惊慌声。
老道士收敛笑容,顾不上礼仪急忙往屋里跑去,脚步之快让人咋舌,他不顾忌讳的推门而入,千钧一刻接住了即将掉在地上的男娃。
一张诡异笑脸,一黄一黑竖瞳,异样醒目。
房中混乱不堪,三人横七八落的瘫倒在地。顺眼望去,一位中年妇女嘴中流出一缕绿水,产婆死了。
老道士剑眉一皱,继续看着手中孩子忽灵闪现的瞳孔,他满脸怒容喝道:“妖孽!”
当即一手拖住微笑的男娃,咬破右手食指,而后轻点在额头上。停顿几秒后快速挪动划至脸颊,才十余秒就画满了全身。
密密麻麻的诡异线条,看得随后跟入的村长目瞪口呆,当他看到那双竖瞳后瞬间晕死过去。
第二天,整个王家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产婆被吓破胆死了,村长孙子长了双吓死人的骇人眼珠,还来了位精神气很足却穿着破烂的老道士。
暴雨过后,天空万里无云,老道士衣着破烂却高坐于首位,缓缓与众人说一些天方夜谭的事情,一大厅的人听得云里雾里触目惊心。
一黄一黑的竖瞳,在老道人嘴中竟然被称为“蛰龙眼!”在古代是天人之相,是帝王命。
众人只觉得搞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那套了。
只当是个故事听觉得有趣,可是想到他吓死了产婆,还有位夜晚红衣吃活食的母亲,就觉得老道士是在危言耸听、吹牛皮了。
往后的每一年,老道士都会在他出生的那天出现在村子里,直到十四岁那年,小孩被老道士带走。
乌云压城一天,夜晚连劈七道雷,这般景象哪怕是过了十多年也没能忘记。
……
吓死产婆的人是我,吃活食的人是我的亲妈,每年都会来家里一趟,然后在我身上画满吓人符咒的老道人是我师父。
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年,这七年我就跟着他到处游走,大城市、深山老林、地下百米,与人说、与鬼说,学习他的本事,是我这七年的生活。
他是我师父,是个守陵人,他说:“我死了,你就接我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