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有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一处军营,远处的将士们灰头土脸地正在排队打饭。
而在我视线内最近的人,是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
与十六岁的明烛相比,现在的他高大了许多,眉眼也都长开了,很是漂亮。还是那副谁也不爱搭理的样子,让我很是亲切。
可又不一样了。
我记忆中的明烛很是爱干净,除了黏着我,就喜欢捧着本书坐在长廊下读。就连他常待的长廊处每日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眼前的青年身上还有着刚下战场没清理的血污,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肩头还有一处割伤在流血,但他视而不见。
我一时之间分不清楚状元郎模样的明烛是梦,还是眼前的青年是梦。
但我还是伸手去按住他流血的伤口,但却从他身体穿过去了。
我怔怔地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哦,是了,我已经死了。那我现在算是孤魂野鬼了吗?
“明副将。”
“明副将好。”
有路过的将士与明烛打着招呼。明烛虽然没有回话,但也点了点头。
“副将,您还是要处理一下伤口的。”一个军医模样的人从后面追了上来,围着明烛左右晃,很着急地劝诫道,“万一那刀上有毒可怎么办呐。”
我飘在明烛身边应和地点着头。我不知道明烛怎么弃文从武了,但是眼下伤口的处理最重要。
“没毒,我自己能包扎,别跟着我。”明烛的声音也变得更低沉了。
我跟着明烛进了帐篷,临时搭建的据点屋子里十分简单,我心中感慨还好这是夏天。
明烛坐在床边利落地脱下了上衣,拿起床边柜子上的水就洒在了自己伤口处。
我来不及欣赏明烛的好身材,赶紧去阻拦,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叹了口气,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自己已经死掉了的事实了。
明烛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伤口,就拿纱布随意的包扎了一下,看得我直心塞,站在一边掐着腰训斥着他。
“我此前说过什么来着?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主!没有好身体了你还能做什么?”
“小时候读书就很拼命,现在从伍竟然变本加厉了。”
可惜明烛听不到我说话。不然他一定会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认错,然后乖乖重新包扎一下。
他最听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