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娇妻:总裁无限宠》 第6章 约定结束 在线阅读
我心中一动,用脸颊蹭了蹭这只似干枯的树皮似的手,划在脸上有些细微的疼痛。
人对于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总是能忍心去伤害,而对于陌生人,却变得很宽容。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整个病房里昏灰朦胧,我起身去把房间里的灯打开,无意间透过玻璃看见了守在病房外的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这两个人是贺靖樊专门被安排来监视我的,理由是合约还没有签订,他对我依旧有怀疑,对我很不放心。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李家母子来闹事,犹如泼妇一般在医院大吵大闹,扰了父亲安宁。
我经常被李曼嘲讽说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其实她哪知道,我连金丝雀都不如,按贺靖樊的话来说,就是一只软弱的猫咪,任谁都可以搓圆压扁,贺靖樊口下还算留了情,至少他用的是猫咪,而不是病猫这两个字。
在与李默结婚之后,我就一直闲在家里,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了,李默总是说害怕我太劳累,所以不让我进公司,我当时也是个傻子,竟然信了这样的鬼话,现在看来,哪是害怕我太过劳累,恐怕是害怕我妨碍了他偷偷转移财产的计划吧!
而我,也并不是什么“石”女,一切都是因为李默暗地里给我下了导致闭经的药,心思还真是阴毒至极啊。
我越回想起这些事情,越觉得恶心,心里止不住地发呕,我恨李默,但更恨自己,恨自己软弱可欺,恨自己为了可笑的尊严做出了那么多错误的决定,手指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我紧紧攥紧拳头,没有修饰过的指甲深深的现进柔嫩的手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了床,简单的收拾打扮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没有那么憔悴,这才去找了父亲的主治医生,这几日我打起精神协助医生的治疗,在药物的控制下,父亲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我当下心安不少。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父亲就像是我的精神支柱,支撑着我不倒下去,支撑着我去和李家母子作斗争,同时,父亲也是我最重要最亲的人,我不能让他倒下去。
所以,我强撑着没有吃早饭空腹的恶心感,和主治医师讨论着父亲后续的药物治疗。
一上午过去,我的脑袋里像是有千万只蜜蜂似的嗡嗡作响,脚步也虚浮无力,我勉强吃了几口午饭,就已经吃不下去了。
我决定暂时先放弃对李默的起诉,现在最重要的是看顾好父亲的身体,我实在分不了那么多心思去干别的事情了,在给父亲简单的用湿毛巾擦拭了一下手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走出房门接起电话,是贺靖樊打来的。
“喂?”
“是我,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约定的三天已经结束了,你的嫌疑已经接触,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了。”贺靖樊冷冷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好的,我知道了。”说完这句话,一阵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响起。
我和贺靖樊之间的纠葛,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呢……
这段纠葛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来得突然,抽离的也算干脆。
不过,我竟然变得有些贪婪了,是不是我这几年总是在虚情假意中活着,竟有些眷恋贺靖樊冷淡的态度之下不经意间的温柔……毕竟,那是真的。
我有些恍惚,连忙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杂念,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放在一边儿吧。
我正准备回父亲的病房时,报警铃突然响了起来,刺耳又尖锐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耳朵里,仿佛是黑白无常手里拿的招魂铃,不过,听见的是我,招的却是父亲的魂……
“安小姐,我刚才给您父亲换药时,发现他已经……已经没有了呼吸。”一旁的小护士端着放置药品的盘子,有些无措。
也许是我脸上空洞无神的双眼看起来有些骇人,父亲走了,可是我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因为我不信!不信之前的那些努力都白费了,也不信今天上午主治医师还和我探讨父亲的病情,说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等着我的就是这样的噩耗。
一个上午,我就经历了大喜大悲之境,内心早已不堪重负……
“安,安小姐?你还好吗?您先冷静一下,我出去了,一会儿……”护士发现我没有反应后,又叫了我几声,最后说了些什么,我也已经听不见了。
就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我静静地站定在父亲的病床前,好久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等到医生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心如死灰般的模样。
“安小姐,您,节哀顺变。”主治医生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就紧抿着嘴唇站立在旁边了。
极力地压制住内心中翻涌的波涛,我如同一个牵线木偶一般,僵硬的转过脸说道:“我知道,麻烦您了,医生。”
看到我仿佛有所好转,主治医生才稍稍放下心来,向跟随他前来的人招了招手,准备将父亲的遗体送进太平间。
而从开始到现在,我仍旧是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敢往父亲身旁走近一步。
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罢,人一旦哀恸到了极点,原来是真的流不出一滴泪的。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遗体被人用白布单掩盖住,然后慢慢地推出病房,终于相信了父亲已经走了的事实。
我往前走了一步,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差点儿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使劲儿捏住自己的衣袖,想镇定下来,这时,我才发出了有些哽咽的声音:“医生,我一会儿能去看看我父亲吗?”
主治医师明白我的意思,有些不忍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可以,不过,您不要待得太久。”
直到走进了太平间,我才敢掀开掩盖着父亲身躯的白布单,呼吸面罩已经被摘了下来,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可以完完整整的看着父亲的脸。
一直强忍住的泪水,一下子在脸上肆意纵横起来,沾湿了我的面孔,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