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把母亲送进监狱》 第2章 在线阅读
6
“爸，救救我吧，妈妈今天带我去卖血了。”当我妈不在跟前时，我赶紧向我爸求助。
“卖血就卖血呗，你又不是要死了。”我爸吸了口烟，缓缓地说。
从我父母的冷漠态度中，我知道，我可能真的逃不过这劫了。
在这个村里，每个人都是冷漠的，他们只会看笑话，不管多大的苦难，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永远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我家，我爸这个烟鬼是一点都不担事，年轻时万事都听我奶奶的，而当他上了岁数，只要有烟抽，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卖血的钱和弟弟治病的钱相比，只不过杯水车薪。在我们这个小乡镇，去往BJ，要转好几趟车。
为了更加节约钱，我妈决定，如果我弟能治的话，就在BJ住上十天半个月。
钱从哪里来？我们母女一起打工。
在早上，我妈果断地就让我退学了，不管校长老师如何劝告，我妈就是不听，硬拉着我走出学校，在这个穷乡僻壤，学校就是女孩子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失去了这道防线，那女孩子的生活就一眼看到头了。
而我，就属于这个倒霉蛋，没有人能够劝得了这个已经疯魔的母亲。
7
去往BJ的那一天，风很冷，我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反观我的弟弟，则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了新的棉衣棉服，手中握着香喷喷的烤红薯。
他手脚不灵活，一下子就把烤红薯扔到了地下，饥肠辘辘的我好想捡起来，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一脚，踩碎了让我口水直流的红薯，当然，我的妈妈也在一边不停地夸赞“宝宝真棒。”
当下了火车，在BJ的火车站里，到处都有卖唱的艺人，他们自顾自地弹着琴，而我，也被这琴声吸引了。在这群艺人的身上，我看到了自由，他们没有任何枷锁，即使冻死在这里，灵魂上也是自由的，如果能这样活一次，哪怕我的生命只定格在此时。
“早知道当初也让你学个啥东西了，在这里坐着要饭，还挺赚钱的。”
“不，他们不是乞丐，是音乐人”，我反驳道，我不允许这些“苦行僧”般的艺人们被称作乞丐。
我妈瞪了我一眼：“我看你就是要饭的命，一会找不上工作，你就来这里要饭吧，眼睛机灵点。”
“妈，没有人会收童工的”
“什么不会有人收，我看你就是纯粹地懒，我养活你，不是为了让你吃白饭的，你要是不给你弟弟赚钱看病，就别怪我不客气。”
“妈，可是我想上学。”
“上什么学，将来还不是嫁人，上不上学彩礼都一样，你以后走远了谁照顾你弟弟”
听了我妈的话，我已经不愿意再和她争论下去，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够看见自己的出路，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不是被家庭所束缚着。
走在BJ的大街上，我们每走进一家旅馆，都会出来，因为房钱太贵看，我们支付不起。
不管是大酒店还是小旅馆，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天价。
“你这死丫头，快去求求老板让他给咱们便宜点”
“妈，人家也要赚钱的，不一定会给我们便宜”
我妈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因为手里抱着弟弟，不然的话，我的头发就要遭殃了，她会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摔在地上。
我不敢反抗，只好走进城中村的一家小旅店，赖着脸面去求老板便宜点
“老板，我带弟弟来BJ看病，没钱了，能不能给便宜点呀”
“自己看墙上的价格”老板头也不抬，只是冷冰冰地回复，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和我们再还价了
“老板，真的，便宜点吧，我们不容易……”虽知道不可能，但我只有继续赖在这里，因为，一旦出去，就是我妈妈的拳打脚踢。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呀，东路的桥洞不要钱，你们去那里住吧”
我妈见我磨磨唧唧，在门口大声喊着“还不快走”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在责怪当地毫无人情味。
我大包小包地跟在后面，心里想：“你不也是这样吗？以前人家对面的王婆婆来和你借个酱油，人家走后你都要骂半天，现在倒好，和人家几十几十元的砍价都不脸红”
我妈见我走得慢，就不停催促我
“咱俩赶紧找个工作，就能救你弟弟了”
我默不作声，我只是不想今晚就露宿街头。
背井离乡的日子一眼看不到头，可是回去又能咋样呢？还是一样。
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总是会遇到很多好心人。
“小朋友，你们是没有地方去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妈也停下来看着这位大姐
“对呀，大姐，你知不知道哪里有便宜一点的小旅馆呀，我们娘儿仨凑合一下得了”
“你们要不继续往前走吧，我看见东边那家正好在装修，好像没有暖气，你们能受得了寒就去那里对付一宿吧”
“行，谢谢阿姨”，从小在书里，我就学到了当别人帮你忙之后，要说一声谢谢，不然，就很没礼貌。
来到这儿的我浑身不自在，自己身上的土气和摩登气派的城市格格不入，只有在城中村，才勉勉强强找到一丝丝的烟火气。
8.
夜晚的冷风让我瑟瑟发抖，好在我身体好，还没有感冒。因为，贫穷的我不能生病，我妈是不会花一分钱在我的身上的，只有我自己扛住了，才能活下去。此时的我，就是一个奴隶，一个长工，我的所有一切都要奉献给她面前这个憨憨傻傻的儿子。
我弟弟一点也不懂事，在房东家里，到处乱写乱花，甚至还随地大小便。
我妈也不知道制止，就任由她儿子胡作非为。
“老哥呀，我想打听一下，咱们这里有没有大医院，人家说我儿子是脑瘫，小医院看不了”
“哦，每天来大医院看病的人有这么多，这专家号可不好挂呀，弄不好得排队呢”房东叔叔为我们介绍着BJ医院里的情况。
“那得等多久呀，我小宝的病情可等不了这么久”我妈焦急地说
“有黄牛票，只不过就是有点贵，如果你们能接受得了这个价格的话，可以提前安排孩子去看病的，毕竟，孩子的病情不敢耽搁呀”
“来我们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病人家属，我们就经常帮着买票，如果你有想法我给你联系联系”
“好好好，多少钱我们都愿意掏，只要治好我孩子的病。”我妈满脸堆笑地奉承着房东。
第二天，黄牛的电话打进来了
"大姐，咱们这个主任医师的票是5000，副主任医师是3000，友情价，您要买赶紧买"
“什么，抢钱呢？哪用得了这么多”我妈在电话一头咆哮着，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冤枉。
“就是这价格，你不要有的是人要”，票贩子毫不示弱。
物以稀为贵，在这里一票难求的BJ，抢到一张票就是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我妈再三思索之后，还是给黄牛打通了电话。
“好吧，那给我留一张主任医师的票吧。”
“先转账过来，我才能给你抢票，不然的话，我可就不敢保证有没有票了”黄牛的态度很强硬，好像他就是医院的院长。
“行行行，你可不要骗我们”我妈无可奈何地说道，换成任何人吗，第一反应都是骗子，但是她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果断地就给黄牛转了5000
结果可想而知，我妈被骗了。
我知道，她刚刚来BJ，身上只有2万元的现金，现在一下子就被黄牛骗走了5000，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更加困难。
9
我妈妈报了警，可是，BJ这么的大的地方，去哪里找骗子呢？
“姑娘，咱没办法呀，你说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不说话。她总是这样，一有事情就开始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她一个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我一个每天挨打的小孩又能怎么办呢？
“妈明天要去医院等着早上第一波排队，但是妈妈要照顾弟弟，所以就没办法出去工作，这样吧，你明天出去找找工作，看看能不能赚点钱回来，不然，咱们一家都饿死在BJ，可怜我这小宝，才这么大点”，她假惺惺地抹了几滴眼泪。
其实，在来之前，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那就是一台赚钱的机器。
如果我不出去赚钱，那么我妈妈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压榨我，于是，我走投无路，只好厚着脸皮来到火车站乞讨。
我在垃圾箱里捡到了一个破盒子，蹲在火车站的地下通道里。
“好心人，我弟弟病了，帮帮我吧。”
“这小孩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没有父母。”
“谁知道有没有，说不定他父母就在背后等着要钱呢，走快点，还得赶公交呢。”
我虽然已经15岁，但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我看上去只有十几岁。
在火车站里，没有人相信我，直到晚上，我才要到了不到50块钱。
我不敢回家，就坐在火车站里坐着。我知道，一回到家，就是我妈的责骂。
我掏出这破盒子里面的两元钱，去买了个面包，我暂时还不想饿死。
正当我为了未来而迷茫时，我妈找过来。了
“死丫头，这么晚了不知道回家，躲在这里悄悄吃面包，也不知道带回去给弟弟。”
我妈抓着我的破箱子，把里面的钱纷纷抖落出来。
“这么点钱够干什么呀？真是个废物，你怎么不叫火车撞死在外面？”
虽然是夜晚，但是火车站依旧有来来往往的人，我妈抓住的我的衣领开始打我，但是好在警察及时过来制止了我妈的行为。
10
“哪有这么打小孩的，你是不是人贩子？”地铁站的警察大声呵斥。
“怎么会呢，这是我女儿呀”我妈显得有些心虚，她不懂什么是法律，只是对警察有一种畏惧感。
“那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这姑娘不听话，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还不能管了？”
“你叫女儿来火车站乞讨，这算是犯罪，你和我们回警察局走一趟吧”警察没有听我妈的狡辩，而是直接将她带走了。
进入警局，警察核验了我妈的身份，并且一个漂亮的警察姐姐对我进行了询问。
“小朋友，你不要害怕，你能和我说说那个人是你的妈妈吗？”
我默不作声，我知道，如果自己说是，那就意味着我很快就要接受我妈的拳打脚踢，我很想逃离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如果我说不是的话，我就是在撒谎，撒谎之后我又能去哪里呢？
“小朋友，你实话实说，阿姨们会帮你做主的。”
听了这话，我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家人。
看来“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不仅仅出现在书上，而是就在我们生活中，在那一刻，我无比相信警察会帮助我。
“姐姐，我能不能不回家呀”？
“小朋友，为什么呀”温柔的警察姐姐一边问一边给了我一块巧克力。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零食。
“姐姐，我妈妈要打我”我眼泪不停地掉，几度哽咽不能说话。
“姐姐，我弟弟生下来就是脑瘫，我妈为了给我弟弟治病，她让我去血贩子那里抽血卖钱，还让我到火车站当乞丐骗人，每天都打我……”
我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我这些年来所经历的委屈。
“小朋友，你经历了太多不应该承受的苦难。”警察姐姐的声音充满了温暖与关怀，“你不用再回那个家，我们会保护你，帮助你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警察姐姐的声音温暖地在我耳边回荡，我感受到了她的关怀和保护。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我愿意接受帮助。
在审讯室里，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对我妈的惩罚程序。
我看到警察们严肃地对待这个案件，他们清楚地知道我妈所犯下的虐待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警局里的一间会议室，我妈被带进来，她显得有些惊慌和不安。她想解释自己的行为，但警察们没有给她机会。一位警察站起来，面对着我妈，严厉地质问道：“你认识到你所犯下的罪行了吗？虐待你自己的孩子，让她去乞讨，这是对她人权的侵犯！”
警察姐姐的眉头紧皱，她对我妈说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虐待和犯罪行为，我们不能容忍这样对待孩子的行为。孩子的权益和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我妈颤抖着声音回答道：“你们不了解我的处境！我只是为了给弟弟治病，我没有其他办法……”
另一位警察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辩解：“虽然你可能有困难，但虐待孩子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已经收集到了充分的证据，你将面临法律的制裁。”
我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和无助，她声音变得颤抖：“我真的只是想尽力给弟弟治病，我没有想到会对你们的生活造成这样的影响……”
警察姐姐虽然对我妈的辩解感到同情，但她坚定地说道：“我们理解你的困境，但这并不能成为虐待孩子的借口。孩子们应该生活在一个安全和关爱的环境中，我们会保护他们的权益。”
一位警察取出笔记本，记录下了我妈的供词和警方的调查结果，确保一切都被准确记录。、另一位警察拿出手铐，准备将她铐起来。
我妈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她颤抖着声音大声呼喊：“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没得选呀！”
警察姐姐的眼神中透露着同情，但她坚定地回答道：“我们不能容忍虐待行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虐待孩子是违法行为，会对他们的身心造成严重的伤害。你将面临法律的制裁，并接受相应的惩罚。”
警察们没有被我妈的呼喊所动摇，他们坚守着执法的原则，确保我妈为她的虐待行为承担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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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跟着我来到家里，看到家中还有一个残疾的弟弟。
于是便给我父亲打通了电话。
“您好，您的妻子涉嫌虐待儿童，已经被我们拘留，你两个孩子还在这里，过来领一下吧”
“什么？哦”我父亲漫不经心地说道。
直到过去了二十多天，他依旧没有来BJ接我们，也没有一通电话。
于是，警方联系了当地派出所，强制要求我父亲过来接人。
当他到来时，我知道，我一旦和他回了老家，我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
“死丫头，你们怎么搞的”，说着，我父亲责骂道。但是，他却没有像我妈一样对我动手，毕竟，我父亲这个人虽然懦弱懒惰，但是却从来不动手。
“那脑瘫的小孩怎么办”？我爸反过来询问警察
“当然是你带回去抚养治疗，我们已经联系的当地民政局，会在经济上给你一些照顾”
“哦，那我们先回去了”
就这样，我弟弟和我被我爸带了回去
在回家的火车上，我爸爸非常沉默，一言不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突然，他开口了：“闺女，以后咱们家就全靠你了”
“什么？我才15岁呀”
“15岁怎么了？人家15岁还有结婚生娃的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回去要给全家人洗衣做饭，这样才不白吃白喝”
我不再继续和我父亲搭话，因为，我所有一切的生活，在今后，都要寄托在这个人身上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重返学校，只要自己能够回到学校读书，我是愿意承担起家里的脏活累活的。
火车慢悠悠地行驶，就和我的心情一样，很讨厌回家。这时，我那不听话的弟弟又开始作妖了。
“你去死吧”，他一边狂骂，一边用沾满口水的手去扒拉一个中年男子。
“滚开，熊孩子，这是谁家小孩呀，也不知道管管。”
车上骂声一片，都在指责着我爸爸，但是他默不作声，就当是不认识我弟弟。
直到乘警赶来，查找个人信息才找到了我爸爸的头上。
“哦”我爸爸冷漠地“哦”了一声，仿佛这个男孩从来都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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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到站，车站上人流很多，人来人往的，一不留神我们三个人就会分开，我一只手死死地拽着我爸的衣角，另一只手则拖着我弟弟，生怕我俩走丢。
我弟弟一点都不老实，他拼命地想挣脱开来，但是，我不敢松手，因为我知道，我一旦松开了手，我就是变相的杀人犯，这个家伙虽然坏，但是他在社会上丝毫没有生存技能，说不定会被人贩子贩卖器官。
但是，我一想到回到家以后自己的悲惨生活，就无比地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不回家。
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向我袭来：只要自己走丢了，就可以不用回到那个家了，只要不回到以前的那个家，一切噩梦都会结束。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自己乖乖地回家，过着一眼看到头的生活，等自己年满十八岁以后，来供养家里的吸血鬼；要么是假装走丢，独自流浪，也许会被人贩子拐走，也许……
眼看着快要出站了，我唯一的机会就在眼前，于是，我松开了手，人流很快就把我和我爸分开，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想着自己生死未卜的明天，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悄悄地走出车站，飞快地从反方向跑去，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出来了，就一定不会再回家。
我找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下来喘息片刻。我知道自己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困境，但我没有后悔。即使流浪生活未必会比以前更好，但至少我有机会重新开始，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13
在郑州这座城市的犄角旮旯里，到处都是我藏身的地方。
“阿姨，你这里需不需要小时工呀”
“孩子，你多大了，我帮你联系你的父母吧，回学校好好读书，阿姨这里不敢收童工。”
“阿姨，我爸妈去世了，我没有家”，我胡编乱造了个谎言，就是希望这里的好心人能够收留我，哪怕苦点累点我也愿意。
“阿姨，您留下我吧，我答应您，不收工钱，只要一口饭吃。”
这个精明的阿姨明显心动了，在她思考的时候，我接着补充道：“阿姨，您留下我，就说我是您的亲戚，也不会有谁知道的，反正我也没有家人了。”
“那好吧”阿姨表面上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毕竟，招收一个任劳任怨的童工，这要划算多了。
就这样，我留在了这家面粉馆打工，日复一日，只求个饱饭。我身上的衣服也是阿姨女儿不穿的旧衣服。
在半年后，我的生活迎来了新的转机，一个剧团的人路过这里，来买面的时候，看到了我。
“叔叔，你们是哪里的剧团呀”？
“陕西秦腔剧院，和你们豫剧院有一场联合演出。”
“姑娘，看你还小呀，是放暑假在家里帮忙吗？”秦腔团的团长是个话痨子，不管走到哪里，总是热心地和别人交谈。
“嗯，是的，叔叔，你看我能和你们。一块学习唱戏吗？我很喜欢表演，小时候，每当有剧团来这里演出，我都会跟着看”
“行呀，只要你父母同意，我们就没问题。”
秦腔团的刘团长听我这么说很高兴，因为这几年戏剧的观众越来越少，更不要说自告奋勇学习唱戏的了。
我一听团长的话，猛然意识到机会来了，我倒不是有多么喜欢戏曲，更不了解秦腔，但是我急于改变现状，于是就和面馆里的阿姨说我希望能够跟随刘团长他们。
令我意外的是，面馆的阿姨并没有阻拦。
“孩子，你想去就去吧，阿姨白白留下你这么多天，老叫你干着没前途的活，心里怪不好意思的”面馆的阿姨就是这样。一方面为了生活而精打细算，一方面又会心地善良地帮助一些人。
“你父母去世不容易，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并不是黑户，就在一个月前，阿姨向派出所提出了领养，手续已经办下来了，我现在就是你的监护人。”
听了这话，我泪目了，原来这些天我一直对阿姨心存误会，她留下我并不是为了叫我干活，而是真正地想帮助我，我明白，我距离自己糟糕的原生家庭越来越远了。
晚上，阿姨带着我找到了刘团长。
“团长，我是孩子的亲戚，也是她的监护人，她喜欢唱戏，你们走的时候把她一起带走吧”
刘团长感到非常惊讶，他不知道白天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被我们当真了，随着，他的脸上流露出喜悦的表情，他连忙说“好呀好呀。”
就这样，在剧团演出结束后的第二天，等他们出发时，我告别了好心收留我的阿姨，随着剧团一起到了陕西。
在空余时间，我跟着团里的老师傅们一起排演，一起学习秦腔。在周内，我则会返回学校上课。
剧团里的师傅们待我很好，我和郑州的阿姨也始终保持着联系。
生活，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
14
三年后，我已经长大成人，我再次回到了河南老家，我悄悄地向邻居打听着我原来那个家庭的境况。不是因为留恋，而是希望看看那个破败不堪的家现在是有多么倒霉：
我的脑瘫弟弟当年在火车站和我一起走失了，现在依旧没有找到。而我妈妈出狱后，就一直不停地寻找她的宝贝儿子，在全国范围内张贴了无数寻人启事，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寻子，这几年，她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精神状态也不好，听说近段时间又进了精神病院。
我的父亲依旧是个老烟鬼，每天被我奶奶责骂“老白家无后哇”，我爸听得久了，就自己外出打工去了，不过从来没有寄钱给我奶奶。而我奶奶则在邻居们面前继续着这句话：“老白家无后哇”！邻居们早就听烦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默默地离开了，我不会让这个吸血鬼家庭重新找到我，我不会让自己拼命找回的明天再度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