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叫孤祖皇》 第4章 在线阅读
男人幽邃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时间,他的眼中除了那坠下来的身影,再无其他。
某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无措、慌乱的情绪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冷漠镇定的神色竟露出了几分动容。
恍惚中,他的眼前闪过了另一幕相似的场景。
那是一个死寂到令人窒息的晚上。
太极宫上空的熊熊火焰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他拼尽全力逆行在拥挤逃窜的人潮中,望着那愈烧愈烈的大火,双目赤红、恨怒欲狂。
然而,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庞大巍峨的太极宫顷刻间在他眼前分崩离析,倒塌的砖瓦高墙、肆虐无情的大火,彻底将他与她隔绝出生死两界!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心脏更是抽痛到了极致,痛得他无法呼吸,几欲窒息!
向来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男人,在那一刻显得无比狼狈、失控。
此刻裙袂翻飞,如旧日重现。
而当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男人一跃而起,毫不迟疑地朝着羌颐坠下的身影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臂弯稳稳地托住了女子的身躯,月白色的衣衫与红色的正袍在风中交织缠绕,最后缓缓地落在地上。
慢一步救驾的神威军士拜倒在地,“摄政王——!”
......
羌颐费力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脑中突然多出来了那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着实是头昏脑胀。
而就在她睁开眼的瞬间,那张与谢玄渊相差无多的脸冷不防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登时,一股压抑埋藏在原主心底深处的恨意和怨念席卷而来!
羌颐霎时抬起了手,对准他的脸毫不留情地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
声音之响亮,足以听出下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侍立在外的侍女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拥有了原主更多记忆的羌颐,终于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了。
她直直地坐起身看着此人,唇边浮起一个讥讽森然的冷笑,一手掐住了他的下颌,目光森冷道:“谢安哲,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果然,姓谢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玄渊背叛她、谋害她,而面前的谢安哲——谢玄渊一脉的后人,软弱无能、胆小怕事,身为原主的爱人,却无法保护两人的感情,甚至在羌妩生下孩子后送来一封绝情书,逼得原主崩溃,下令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这种无情无义、始乱终弃的混账东西,竟然还能身为大夏王朝的摄政王,总览朝政!
几乎要被这乱命气昏,羌颐眼底渐渐涌出杀气。
四目相对。
羌颐面色轻蔑,厌恶,男人神色淡漠,冷硬。
俊脸上掌印分明,垂眸看着女人怨恨冰冷的眼神,被称为谢安哲的男人心底暗暗一叹。
一个月前,他醒在百年后的异世,便知从此要顶替本该已死的“谢安哲”,再度为大夏殚精竭虑了。
理政治国可以。但这笔感情烂账,他堂堂大夏开国丞相,不认!
更不愿与这个嗜杀、好色而昏庸,没有半点先辈英睿之风的人牵上风月瓜葛。他方才怎么会鬼迷心窍,把她当作是羌颐,一时冲动救人呢?
谢玄渊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地掰开了她的手,冷声道:“既然陛下已经醒了,那臣便告退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拂袖就走。
“放肆!”
羌颐一声冷喝,妩媚动人的凤眸中盛满了寒色,“朕还没准你离开!”
闻言,谢玄渊缓缓转过身,一双墨眸深沉幽远,神色难以揣摩,“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羌颐冷笑了一声,看着他神情寡淡的样子,一字一句咬文嚼字般说道:“谢安哲,你蔑视皇威、以下犯上,如此德不配位之人,怎么担当得起摄理朝政的重任?”
“从今日起,褫夺尔摄政王之位,永世不得入仕!”
话音落下,她目光冷冷地盯着谢玄渊,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到惶恐、懊悔的神色。
但羌颐没想到,听到这话的谢玄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一脸漠然矜贵地道:
“陛下,您似乎忘了,谢家嫡长子的爵位与身份是开国丞相所封,世代承袭。若想废除臣,除非是始皇女帝再世,否则无人能动。”
什么?
羌颐的脸上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什么荒诞的旨命,为什么她不知道?
难道,是谢玄渊在她死后又做了什么?!
谢玄渊俯视着错愕的羌颐,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皮一撩,语气淡淡道:“还有一事,臣方才忘记告知陛下了。”
“经太医院诊断,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应当静养休息,不宜操劳过度。因此,为了避免有人打扰陛下修养,余下的江淮王残部以及皇城士兵,在这期间便由臣接手了。”
此言一出,无异于侵夺权柄。
羌颐倏地瞪大了眼,怒极反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谢安哲,敢逾规如此,你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陛下言重,臣不过是想为您排忧解难罢了。”
谢玄渊面不改色。
见状,羌颐冰冷的眼中似有怒火划过,面容严厉道:“来人,将这个狂徒给朕拖出去,廷杖五十!”
谢玄渊微微眯起了眼。
正当气氛焦灼,似乎将随时被引爆之时,一道身影突然匆匆地闯进了寝殿,哭喊着冲到了床边,拉住羌颐的手高声道:
“陛下,您终于醒了!”
来人是赵承恩。
羌颐眼皮一跳,刚想抽回自己的手。
忽地听到赵承恩一声抽泣,委屈道:“陛下,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摄政王一直锁着寝宫不许人进来,臣侍在外边儿都快担心死了!”
“不过,臣侍知道,王爷定是关心陛下的安危才这么做的!”
赵承恩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含情脉脉地看着羌颐,“陛下您可千万别怪罪摄政王啊!”
“你说什么?”
封锁寝宫?
羌颐目光冷冽地刺向谢玄渊,心中渐渐浮出一个猜想。
而身旁,赵承恩见她面色顿寒,眼底闪过一丝窃喜。
他故作害怕地瞥了眼谢玄渊的方向,赶忙低头道:“臣侍什么也没说。陛下,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啊!您这一昏迷,臣侍的心都要吓没了,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臣侍!”
谢玄渊并未看到他的小动作,只是听着这话,心中莫名古怪,却又说不上来怪在何处,剑眉不由得蹙起。
他看着床榻边两人交握的手,感觉有些刺眼。
“既然陛下有人照顾,臣先行告退了。”
谢玄渊垂眸,神色不明,“兵符已在臣手中,后面的事不劳陛下操心了。”
兵符居然在他手中!
羌颐心口一震,喉间突然涌上一股咸腥。
她早知羌妩留下的烂摊子不小,不曾想竟到了一塌糊涂的地步,竟连兵权都旁落于人手......
以她如今的处境根本无法和谢安哲对抗!
这时,羌颐眼前一阵发黑。
“陛下!”
耳边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噗——”
羌颐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瞬间洇湿了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