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来闹鬼的当晚,整个事情就传遍了村子。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原本一直没什么人关心的曹军身上。有人去曹军家里问他半瞎的老娘,曹军多久没回家了,他娘说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大家算了下时间,也就是等于说从徐三来闹鬼的前一天晚上开始,曹军就没有回家了。
村人们最终还是和老太太说了徐三来的事。老太太听后一下子慌了神,跪在地上不停地求人们帮他找曹军,可哪有人能帮他找得到?
当时村里还没有电话,报警需要到县城,要走很远的一截路。
村里边虽然一姓的都沾亲带故,可这种亲故关系并没有多亲密。曹军的嫡亲就他的瞎眼老娘一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再加上毕竟没见着尸首,所以更没人愿意去报警了。
那几日曹军的娘整日以泪洗面,逢人就哭着说:“快帮帮俺寻一下俺军军吧!”
村里人确实四处寻了,但曹军始终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三来“鬼上身”后第六天,后来他们算起来,也就是曹军死后头七的那天,曹军出现了。
只不过他不是被人找到的,而是自己“跑”出来的。
他的尸体在他头七那天漂在了十几公里外邻村的的水库上。
我父亲说,打捞尸首的时候一堆人都吐了,曹军的尸体被泡得老大,跟充满了气一样,他尸首上满是伤痕,十根手指头也都齐根没了。他赤裸着身子,腰间还缠着好几圈松开的布条。捞人的说他是被人用布条绑在石头上沉在水库底下的,泡的时间长了布条松开了,人这才漂了起来。
头七是个特殊的日子,按照民间说法,是鬼魂返家的日子。村人们都说曹军的尸首恰好在头七这天自己漂了起来,是因为他死得惨,怨气厉害。再加上他附身徐三来的事,整件事变得更加诡异,村里一下子议论纷纷,谈论着是谁害死了曹军。
他的尸首出来后邻村才有人报的警。派出所的警察在确认尸首是曹军后,到村子里展开了调查。
他们在那个破旧的土窑里取证的时候,村民围成了一圈,想看他们怎么取证。他们到徐三来家询问徐三来的时候,村人们又都聚在徐家门口围观,看他们怎么录口供。
徐三来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除了发疯说“别害我”,别的什么都说不了,任凭警察怎么问,他都没说出害了曹军的是谁。
警察只能暂时定了个“目击者徐三来精神异常,无法指认凶手。”
之后当警察开始挨个问询村民,比如曹军平时和谁有仇怨这种问题,想获得一些线索,但所有村民都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几个警察调查完,准备离开村子回警局汇总线索的时候,曹军的老娘却将他们拦了下来,她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死死抱着其中一个警察的腿不让他走,警察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担心这几个警察走了就再不会回来了,那样一来她的儿子就彻底白死了。
那个警察再三承诺和解释后,才终于让她放开了手。
警察一走,曹军他娘好像突然间被抽掉了脊柱般,爬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到伤心处时,一度抽着气失了声。
半晌回过气来后,长扯着喉咙喊出了一句“我的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