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在昏黄烛光下,眯着眼睛,细细打磨,只求菩萨保佑,护我平安健康。
我凭什么,轻易转手他人?
于是我第一次甩开燕昭的手,没有答应。
燕昭只好哄着劝着,为赵持挑选最好的工匠,另外打磨了一只金铃铛出来。
拿到金铃铛那天,赵持瞥着我,冷冷一笑:
“小姐,我愚笨不堪,您能帮我戴么?”
燕昭摸着他纤细的脖颈儿,如痴如醉。
“这里可以吗?”
我死死盯着那双曾经为我吹笛写词的手,呼吸一滞。
感觉燕昭握住的,不仅是赵持的脖子,还有我的命门。
赵持摇头。
“我出身下贱,怎么能和叶儿哥相提并论?”
“戴在脚踝吧。”
就因为这只金铃铛,赵持彻底留在燕昭身边。
也顺理成章地把我踩在脚下。
走路响一响。
跳舞响一响。
就连现在赵持贴在燕昭身边,侍奉她起床更衣,也要响一响。
你看。
从来便是如此。
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当作没看见呢?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
看着赵持为燕昭披上华服,准备赴一场宴。
在这场宴上,会有人准备好茶刀,在我身上戳开一个又一个血洞。
直到我承认,我并不存在的罪行。
此刻,燕昭并不在意,我即将面临的遭遇。
燕昭拧起眉头,暗暗咒骂,“真该死,这华服谁负责的?叶清宴?他人呢?”
我的灵魂轻颤。
我的爱人在找我,却不是因为想见我,而是她的华服上,破了的洞。
赵持挽住燕昭纤细的腰细,对着她的耳朵不停的吹气。
“是我,是我弄破了华服,和叶儿哥没有关系。”
燕昭腰肢瘫软,几乎被他亲倒。
更是忘了,我早已不在。
门被推开,我身边最亲近的小侍卫匆匆忙忙冲进来,跪在地上,打断此刻的旖旎。
“叶儿哥,不见了!”
燕昭浑身一震,几乎冲在赵持身前。
“昨天不还忙着侍弄他那点梅花吗?今天就不见了?”
我胸膛一热,往日被爱的感觉,从这里涌向四肢百骸。
死后能得爱人如此关照,死的也不算太委屈。
可赵持轻轻揽住燕昭,更加细腻地逼问。
“叶儿哥怎么能现在不见了呢?一会就是皇帝亲审,他跑了,我们可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侍卫厌恶地撇过脸,不肯直视赵持。
“我更关心叶儿哥的安危!”
赵持低头嗤笑。
“那你更不用担心了,他害燕家至此,怎么可能轻易有事?”
小侍卫气愤地扬起眉毛,却说不出半个字反驳。
只能摔门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