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衣柜里只有先前被李漫漫翻凌乱的衣物,那只手臂还有它的主人,已经消失无踪。
......
事后我才得知,李漫漫一直都有裸睡的习惯,能被我碰到也纯属巧合,只是她平时都是锁着门的,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开了。
李漫漫被我看光了身子,清醒之后发誓要杀了我,而我也被大伯踹了几脚,但我并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恨意,显然他也发现了端倪。
我知道,或许那东西,就是被大伯带回来的。
别人认为你是错的,你就算是放个屁也是错的,对于看自己不顺眼的大娘,解释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必要。
“我要告你强x未遂!”大娘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扒皮抽筋。
倒是大伯冷静的多,出声制止了暴跳如雷的大娘,沉声对我说:“你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
我把早晨发生的事情简洁的说了一遍,大娘当时眼睛就横了起来,一拍桌子道:“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呢?编这套胡话来唬我们?打电话报警,现在就打。”
大伯制止了她,临走时她还不忘留下一句话:三天之内,赶紧滚出这个家,否则她就报警。
闹剧最后就这样简单的收场了,等大娘走后,大伯神色凝重的告诫我,这件事情不许宣传出去,否则李漫漫的名声定是不保了,我点头应是,我又不傻,这对我没什么好处......
看着大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知道,这件事情,他至少信了九分,而且,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大伯确实惹回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我开始忙着在外面租房子,这些年省吃俭用,偶尔会在超市里打些零工,倒也攒下不少红票,用来租房子绰绰有余。
大伯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一个人离开了这座城市,美名其曰旅游,把这一堆烂摊子扔给了我。
大娘每天都会说很多恶毒的话来点我,偶尔眼中会迸发强烈的愤恨。
抽出空闲的时间,我给身在老家的老爸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关于玉佩的事情,他老人家一问三不知,反而把我臭骂了一顿,让我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最后在他不厌其烦的嘟囔中,我挂掉了电话。
站在顶楼上,我点了一支烟,从怀中掏出了自幼带着的玉佩,看着上面不知何时产生的裂痕,心底狠狠地一抽。
这是我前几日发现的,花蕾之间,纯白之上,多了一道本不该存在的裂痕,虽然很浅,但一眼就能分辨。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来电的人让我有些意外。
“喂,二狗,咋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我调侃了他一句,这人是我铁哥们,大名独孤暖,因为大一的时候他偷偷带回宿舍两条狗,然后被宿管发现了,从此二狗的名头落实在他的脑袋上令人。
他这人很壮,个子高目标大,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嫌疑,家是东北的,为人热情好客,朋友有难他一定第一个冲出去。
他这人很犟,但犟的特别,也就是特别的犟,大学偷着养一些宠物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发生在他的身上就不正常了。
某日,独孤暖带着他最后的倔强来到了一处集市,路过卖宠物狗的地方,突然就心血来潮,愣是要买两只狗回去养,同行人知道劝不住,也就没拦,就让他买了。
话说这独孤暖带着两条狗回了学校,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人按住了,被学校批评了一顿,成了笑柄。
但这丫不死心,气性还大,偷摸的买通了门卫大爷,大半夜的又把狗弄了进去,当然这只是谣传,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进去的,反正用他的话说就是:老子路子野着呢!
后来学校男生宿舍就总有狼嚎,大半夜听得渗人,养了没到三天,就被宿管抓到了,连人带狗扔出了宿舍。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那两只加起来比独孤暖还沉的哈士奇,我的心里是崩溃的......
“听说你丫的被那恶女人赶出来了?”二狗扯着特有的大嗓门在电话那头喊道,我都可以想象到他那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别说风凉话了好么?有那时间你给我弄个房子住住。”我揉着眉头笑骂了一句。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我给他讲了那天清晨发生的事情,当然,看到李漫漫身体的事情被我忽略掉了,孤独暖听得连连咂舌,语气中对我的话充满了不信任。
在二狗的咒骂着单方面的挂断了电话,我揉着发热的左侧太阳穴下了楼。
去顶楼只有一条通道,也就是少有人光顾的楼梯,每迈出一步,脚步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然后回荡不休,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身后还有一个人,同样的呼吸,同样的脚步......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安装了电梯的缘故,楼梯就很少有人走了,十天八天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再加上光线不足,久而久之,这里愈发的阴冷了。
“呜呜呜......”陡然,一道女人的哭声突兀响起,回荡在空荡的楼梯间内,听到这声音,我心头狠狠一颤,由于我已经到了自己住的八楼,便没有继续走,而是探头向下看去。
七楼的拐角处,正蹲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的女人,她抱着膝盖,黑色的秀发披散,蹲在那里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色玫瑰,她的肩膀偶尔会狠狠的抽动一下,哭声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先是一惊,旋即恢复过来,本着人道精神,我走上前去试探性的问道:“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哭声更大了,幽怨的女声如泣如诉,听得我极为难受。
看她的样子总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的玉佩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我知道她并不是鬼,只是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中有些莫名感伤。
我本来就不太擅长社交,这种时候更是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拍了两下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手上有一种冰冰的感觉,我抬头一看,顿时吓得半死,手掌上粘着一层人皮,上面全都是血,正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着。
我定睛一看,她刚刚被我拍过的肩膀,赫然少了一块皮,此时露出了蠕动的肉和经脉,血液甚至还在流动,但却无比冰冷。
“嘿嘿嘿......你怎么把我的皮弄掉了......难道你喜欢我呀......”女人噌的一下抬起了头,漆黑的发丝无风自动,她脸色苍白,双眼几乎都快鼓出来了,她冲着我诡异的一笑,唇角夸张的咧到了耳朵根,然后大捧大捧的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直接喷到了我的身上。
我吓到腿软,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来,湿咸的血液喷到我的脸上,喷到我的嘴巴里,那种令人绝望的恐惧感如潮班涌来。
“你撕掉我的皮,我也要你的皮!”她脸上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
“啊!”强烈的刺痛感,令我一下子从床上惊醒了过来,整个人都被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我捂着自己的脸,胸腔毫无规律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原来,只是一个梦......
长松了一口气,我从床上爬起来,站到镜子前,微偏着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镜子里的一幕让我一下子呆住了。
在我的脖子上,有着一个心形红痕,入手有一种温凉的感觉,轻柔的印在那里,仿佛一个柔情女子的倾世一吻,永远的印在了男人的身体上。
就在这时李漫漫推开门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问道:“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向她询问了究竟。
李漫漫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我竟然被发现倒在了七楼楼梯上,而且我已经昏睡了一天了,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难道......我真的遇到鬼了?
李漫漫见我神情恍惚,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扭着小蛮腰离去了,只剩下我一个,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李若尘啊李若尘,你丫的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
或许是在这个家里做的最后一顿晚餐,我分外卖力,洋洋洒洒的弄了八道菜,色香味俱全,看得李漫漫偷偷咽了口水。
“这变态虽然心里不正常,但做菜的手艺还算可以。”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李漫漫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自己喜欢的菜色,生怕它长着翅膀跑掉。
她夹起平日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尝了一口,旋即眉头紧蹙,机械性的咀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李漫漫自我安慰了一句,又夹了另外一道菜。
吃下去的一瞬间她就把菜吐了出来,然后匆忙的跑向了她的卧室,留下两脸蒙蔽的我和大娘。
“你怎么做的菜?连这点小事都干不了么?废物!”大娘也吃了一口,然后直接吐了出来,脸色气的涨红,愤怒的指着我破口大骂。
我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你可以侮辱我的尊严,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技术。
见到我这副模样,大娘也有些心虚了,但还是棱个眼睛,一副我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我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口,顿时愣住了,尼玛,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每一道菜都仿佛多了半袋盐一般,难吃的要死,也不怪李漫漫冲回房间喝水了,就算是我也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大娘借此机会,把我彻底赶出了她家,李漫漫神情有些犹豫,却没有阻止,每次她从噩梦中惊醒,那天清晨的场景都挥之不去,她总是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昏过去,情况会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