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荨不慌不忙道:“我这副样子可拜李婶所赐!还请村长为我主持公道!”
“你胡说!”李婶狡辩道,眼神贼兮兮地滴溜地转着,“村长,你别信这婆娘,咱村里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泼皮户!”
“喔?所以这就是李婶抢我钱、把我打昏在树林里的理由啊……”顾荨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听得村长眉头紧皱。
顾荨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户不假,这李氏居然敢招惹她?是真不怕被缠上啊!
一心想着赶紧解决了这麻烦事,村长不耐烦道:“李家媳妇,到底怎么回事?”
李婶赶忙摆手,扯着大嗓门喊道:“老村长啊,我是那种人吗!她这是泼脏水!”
不等村长开口,顾荨往前了一步,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李婶,挑眉道:“是么,既然如此,不如李婶告诉我,一个时辰前你在哪?”
“我哪也没去!”
“害,这婆娘不就是去山上摘菜了……”
李婶明显心虚的声音和丈夫老万的声音一同响起,明晃晃地打了李婶的脸,村长的脸色一黑。
村长皱眉道:“孟家媳妇,你可有证据?”
闻言,顾荨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拿出那碎衣料,勾了勾唇,道:“瞧瞧,李婶,你怕不是慌过了头,连自己的衣服破了都不知道吧?”
她手上那布料分明就是李婶身上的,李婶身子一抖,强装气势道:“就这,也配当证据?”
“是吗?”顾荨微微一笑,眼底却一片冷漠,忽然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李婶的手,厉声道:“那李婶你手往哪儿藏呢?!”
她毫不客气地把李婶的后背转了过来,这下,李婶被撕碎了布料的那块面一下子就被人看到了!
村长脸上满是对李氏不争气的恼意,没想到李氏居然真的做了这种事!
“我、我这是被山上的树枝钩破了!你别想诬赖我!”李婶急得脸色发白,还是硬着头皮咬牙狡辩。
听着她虚张声势的语气,顾荨有些不耐了,脸色也冷了下来,嗤笑道:“那你的手呢?我脑后可是被你砸出了一大块包,还是用石头砸的。而你手上这些破皮,就是被石块上的碎砾给磨破的!”
“你可别狡辩说是被树枝和草给割破的,我随便找个大夫来就能揭穿你!”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婶,幽深漆黑的眼眸暗藏寒意,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杀意。
李婶正要甩开她的手,却一下子对上了顾荨的眼,顿时浑身发冷,僵硬在了原地。
顾荨攥着李婶,转身看着村长,淡淡挑眉道:“对了,我的铜板上可都是有我牙印的,村长不妨搜一搜李婶的钱袋,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
这院子里的动静不小,已经引得不少人在门口围观,老万神色都急了,“叔!”
村长正欲说什么,却被顾荨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了退路,“村长,都说您是这村子里最公正的人。你说,该怎么处置呢?”
这话一出,村长再没话可说,他眼下要是维护老万和李氏,那不得让这些围观的村民唾弃?!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咬牙道:“这事确实是李氏的错!李氏,还不把钱还给孟家媳妇!”
“还钱还不够吧?”顾荨淡淡扫了一眼,似是不经意道:“我这还被李婶打得头疼发昏呢,这看大夫的钱……”
“给!”村长猛拽了一把老万,这老万本不想拿钱,但被院门口指指点点的人盯着,逼得不得不拿出了钱袋子。
村长刚松了一口气,却听顾荨又道:“哎,可我……”
村长忍不住脸上一抽,还真是个泼皮户!李氏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人!他咬牙切齿道:“孟家媳妇还有什么话?”
顾荨瞥了眼李婶气得脸色扭曲发紫,故作害怕道:“李婶手下的不轻,还这么吓人,我可得好好补补啊!”
这话一出,喜好热闹八卦的人都探长了脖子。
只见她扫了一圈周围的东西,嘴角一弯,道:“我瞧那一篮鸡蛋不错啊……”
李婶顿时气炸了,“你做梦!”
被李婶那眼一瞪,顾荨一下子扶住了额头,虚弱道:“唉,我这头怎么这么晕呢?”说着身子还晃动了几下。
“娘!”
孟若白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他穿过门口好事的人群,一下子跑到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娘你没事吧?!”
看着他担忧不假的样子,顾荨心头一软,低声道:“没事,莫担心。”
这下,门口的人都毫不顾忌地吵了起来,话里话外都在说李婶一家。
见状,村长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只得道:“李氏,今儿我就做主了,这鸡蛋必须赔给孟家!”
村长一语敲定,李婶面如死灰,丈夫老万更是气得横眉怒竖,猛地将她拉进了屋里,大力摔上了门!
见状,顾荨笑了起来,道:“多谢村长主持公道,我就先走一步了。”
村长恨不得她赶紧走,没想到这泼皮户嘴皮子这么厉害,一步步引着李氏自曝!
顾荨拎起一旁刚捡出来的鸡蛋,拿好东西牵着孟若白,在一群好事人的眼中慢悠悠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孟若白都紧紧拉着顾荨,用一种天真而欢快的眼神看着她,然而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顾荨忽然有些迟疑。
她想了想,问道:“小白……咳,你爹,他是怎么样的人?”
听到这话,孟若白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低头有些失落的样子。
“爹爹……他不是很喜欢我,娘亲和爹爹也……”
顾荨一下子就明白了情况,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关系冷淡就好,否则她怕自己不慎就露了什么马脚。
但听着孟若白的语气中藏着委屈的哭意,想到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而她自己在现代也是一个孤儿,忍不住有些感同身受,心下微定后,她垂眸看着孟若白,认真道:“从今天起,娘会好好对小白的。”
“真的吗?”孟若白倏地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看着她,眼底隐藏着期待和渴望的光芒。
顾荨眉眼柔和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温柔而真切的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