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婢女摇醒。
“娘娘,快醒醒,太后来了!”
她一下子惊醒,挣扎起身,浑身疼得像被撕裂了一般。
楚延华每次来,都刻意折磨她,从不考虑她的感受。
她每次都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她咬牙忍着,婢女清欢给她穿衣,福嬷嬷给她梳头。
外面一阵嘈杂,眼见太后就要闯进来,她草草梳理了一番,就迎了出去。
“臣妾参见母后。”
太后穿着一身暗金色朝服,妆容隆重,威仪无双。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伏身跪拜的沈长安,脸色当场沉了下来。
“你这副模样,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长安身上只穿着一身珍珠白常服,一头青丝简单地梳着,素着一张脸,她的脖颈间还有些青紫痕迹,一看就知道昨夜皇上又宠幸了她。
清欢当场跪了下去:“回禀太后,娘娘她身体不好,所以才……”起晚了,没来得及梳妆。
太后一个眼神看过去,小婢女瑟缩着身体,顿时不敢再发话。
沈长安这才开口,语气有些冷:“母后,臣妾身体不适,才这样冒失,请你见谅。”
她对这位太后的为难,向来都是逆来顺受,也不见得她对自己有半分友善,如今,她已经打算请求废后,也没必要再忍受这位婆母的刁难了。
“沈长安,做皇后做成你这样,你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了!”她的眉眼间,全是鄙视嘲弄。
沈长安抬眸,仰视着她,仪态端庄无可挑剔,可清亮眸光里透着清高不屈:“那母后觉得,儿臣该做一个什么样的皇后?”
自封后进入这永安宫,已经两年了,楚延华没有给她任何做皇后的权利,只是把她养在这后宫里,高兴了就来临幸她,不,是发泄。
她空有皇后之名,与被打进冷宫无异。
她万般忍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如履薄冰。
如今,这也成了她的错。
这也正是太后想看到的,能让她霸占皇后的空名,已经是她的底线。
“哀家还能指望你什么?哀家问你,你怀孕了没有?”
她每次来,都只为了这一件事。
儿子后宫现在只有这一个女人,他才登基两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膝下仍无子嗣,他需要一个儿子来稳固朝堂。
这几年,她都指望这个女人能为皇上生下一个儿子。
“没有。”沈长安回答得干脆利索。
曾经,她也渴望为楚延华生下孩儿,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可现在,幸好,他们之间没有孩子。
“没有?”再一次失望,太后几乎暴跳:“你还敢说,都三年了,你的肚子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长安,其他的就算了,身为女人,你连个孩子都不能生,世上还有你这般无用的人?你还好意思跟哀家开口?”
“我……”她刚要开口。
“啪!”
太后一个巴掌落了下来。
“你还敢顶哀家?沈长安,你看看你自己,你哪里比得上你妹妹,论样貌,样貌不行,论品行,你有吗?”
“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是天之骄女,你呢?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哀家都替你觉得羞愧!”
又是她妹妹——
她从小都生活在沈长乐的光环之下,如今当了皇后这么久了,仍然如此。
她一下子爆发了。
“我已经恳请皇上废后,废了我之后,皇上可以立妹妹为后,母后你的心愿可以达成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太后不敢相信她敢说出这样的话。
她仰着头,壮着胆子道:“既然你和皇上都觉得妹妹什么都好,就立她为后吧。”
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啪!”一个耳光又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一偏,嘴角溢出血来。
“你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算真的要废后,也轮不到你来说,你当初耍心眼当皇后,现在还敢提废后?”
沈长安捂着脸看着她:“当年我没逼你们,是你们自己将我迎进门的。”
当时,孟太后和儿子落魄自危,处处受制于人,活得连宫里的一些奴才都不如,所以才会让儿子不得不娶了她。
当年的耻辱感重新涌上心头,她顿失理智。
“你——”
“你身为皇后,无行无德无后,已是罪不可恕,还敢再次顶撞哀家!来人,给哀家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随行的奴才嬷嬷涌了上来,本就身体无力的她被按在地上,又踢又打。
这些奴才,都是太后身边的老人,知道她心中对皇后的怨恨极深,这个时候最需要发泄,暗下黑手折磨着她。
不一会儿,她周身就传来一阵阵痛楚。
眼看她在地上缩成一团,痛苦不堪的样子,太后才懒懒地抬手:“行了。”
众奴才这才退下。
“沈长安,识相的话,就赶紧给皇上生个儿子,不然的话,留你何用?”
太后留下一句,在前护后拥之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