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好黑,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安歌看着他,浑身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呼吸都变得非常轻缓。
半分钟后,安歌缓过神来,抽回手,另一只手按住这男人的肩,“你心口很难受吧?放心,给我五分钟,你就不难受了。”
她没给男人答应或拒绝的机会,直接动手,开始做针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难受到没有力气挣扎,在安歌针灸的这几分钟时间里,这男人非常安静,一动不动任由安歌摆布,车厢内安静极了,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五分钟后,安歌收起东西,“好点没?”
男人脸上终于有了点红润的样子,“你是什么人?”
“从这条路上路过,被你的车挡了路的路人。”安歌说完,拉开车门下车,动作干脆没有半点留恋的样子。
男人叫住她,又说了一句,“你要多少钱?”
“什么?”安歌回头,皱着眉看他,一脸不可思议。
“你帮了我的忙,想要多少钱,说一个数,我翻十倍给你。”
安歌只觉得想笑,“有几个钱就以为自己能买下全世界了?你给了你的私人医生多少钱,他们怎么没能按时来救你?我看你还是留着你的钱捐给希望工程吧。”
说完,安歌下了车。
男人没再说话,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安歌一下车就被墨镜男拦住,低声对她说,“今天的事希望你能保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
安歌站住,回头看他,“这个话车里的男人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给了他答案,你不用再重复,我今天做这些事只是不想被违反交通规则的人耽误时间,至于你们是谁要去哪想做什么,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墨镜男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等她走后,转身拉开车门,“盛总,医生马上就到,你再休息一会儿。”
男人摆摆手,“我没事了,走吧。”
“啊?”墨镜男惊讶,“那刚刚那个女人,要不要……”
“暂时不要节外生枝,咱们走。”
……
林家大宅非常豪华,大门进去偌大的花园,好像一转身就能把人绕晕。
安歌只在照片上见过林海源,还是一张非常有历史感的旧照片,尽管这样,今天她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眼神里的狡猾一点没变。
林海源和管家站在大门处迎接安歌,除了他俩之外没有别人。见到安歌下了车,林海源快步走过来,一脸激动地抓着安歌的肩,“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那么大了,真好啊,和你妈妈一样漂亮,这些年受委屈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安歌对这种虚情假意的言语没有兴趣,当年妈妈被人陷害怀了林海源的孩子,孩子生下这个男人就不见了踪影,妈妈顶着小三的骂名躲在乡下不敢见人,她受的委屈安歌一点点都看在眼里,安歌恨极了林家所有人,现在林海源这番虚伪的关怀更让她觉得恶心。
她连正眼都没给林海源,看了看前边那两栋别墅楼,语气冷冷地问,“我住哪?”
林海源示意安歌往里走,指了指正前方那栋别墅,“婚礼安排在三天后,这三天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你就住在三楼的客服,虽然小点,但生活用品样样齐全,你需要什么只管和我说就行,这里也是你的家。”
安歌在心里冷笑,缺失二十一年的父爱此刻怎么突然大爆发了,这种虚伪的嘴脸只会让安歌觉得恶心。
她跟着林海源往别墅里走,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来几声狗叫,紧接着,林依甜踩着点出现,先是“哎呀”地惊叫了一声,然后口中便没了把门的,“哪来的野狗跑到我家院子里叫唤,真不要脸,还妄想着来住我家吃我家,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也配?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