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点将衣服拉上去,露出胳膊上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痕。
有一些,甚至是肉翻出来后,又重新愈合的伤疤,狰狞可怖,看着触目惊心。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是怎么回事?”
也是在这时,我才猛然惊觉,女友从未穿过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也从未和我有过进一步的肌肤之亲。
我之前只当她是保守、自爱,却没想过她美丽的外表下,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痕迹。
女友平静地看着我。
“是她做的。”
“她?”
我立刻意识到她说的是继母。
果然,女友点了点头,红红的杏眸蓄起了雾水。
“我爸不在家的时候,她稍有不如意,轻则骂,重则打。”
“我那个时候还是学生,我没有能力反抗,所以我向老师求助,向爸爸求助,可在别人面前,她总是扮演着慈母的角色,等人走后,就会对我实行更加残酷的折磨。”
女友指着身上的疤痕,一一向我诉说它们的来历。
有因为回家晚了挨打的、有因为炒菜盐放多了被惩罚的。
还有因为继母打麻将输了钱,心情不好拿她宣泄的......
许许多多,听得我心抽疼。
我将她的衣服拉下,把她抱在怀里。
一直压抑的情绪一旦有了宣泄的出口,便会倾泻而出。
女友蜷缩在我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后来,我爸车祸出事后,她就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没想到,会在你家碰到她。”
她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呜咽声不断传出,我听着她的话,心像是被刀扎了似的,疼得滴血。
在一起将近一年,我对她关怀备至,却从未想过温柔体贴的她竟然遭遇过这些不幸。
“别怕,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温柔地安慰着她,可同样的,心里也有着疑惑。
“阿姨嫁给我爸五六年了,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看着不像这种人啊。”
我皱着眉问。
“清雅,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吗?”
女友从我的怀里抬起头,睁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
她有些生气,一把推开我。
“你的意思是我在污蔑她,是吗?”
完了,说错话了。
我赶紧上前要抱她道歉,却被女友躲了过去。
我只好拉住她的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女友激动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眼泪哗哗往下掉。
看见她哭,就像是有火在烧,我心疼得给她擦眼泪。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女友依旧是那么体贴,我安抚了一会儿,她看上去没有那么激动了,我把她带到酒店,安顿好她以后,才折返回医院。
急救室已经没人了,我给父亲打了电话,才知道继母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爸,阿姨还好吗?”
我按照父亲给的病房号,找到了地方,推门而入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继母坐在病床上,两眼空洞无神,嘴里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到开门声,还会惊恐地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明显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