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他将自己抱回来的吗?刹那出神,就听到女子身侧的丫鬟呵责,“大胆见到侧妃为何不跪?话也不答。”
沐如歌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衣着华丽,面容清秀,难道她就是苏夕?这王府里唯一的女眷。
她欠身一礼,“见过侧妃娘娘。”
“跪下。”苏夕厉声呵斥。
沐如歌抬眸看她,一时不为所动。她自诩跪过的人,少之又少。
“放肆,娘娘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你们帮她跪。”小玲盛气凌人地指使着身后的仆从。
顿时有两名侍从上前,按住了沐如歌。
“放开我。”沐如歌挣脱着钳制,但她的力气,怎么能敌过两名男子,膝窝被狠狠踢了一下,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沐如歌昂起了头,瞧着苏夕漆黑的眸中夹杂着不屈。
“就算昨夜王爷抱你回来又如何,王爷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收起来你那些没用的心思。”苏夕染了蔻丹的指甲轻抚了抚耳畔的碎发,语气中满满的警告意味。
沐如歌闻言,嗤笑了一声,“侧妃娘娘是怕自己的仪容留不住王爷,所以才赶走王爷身边的女子吗?不瞒侧妃,你身侧的丫鬟容貌也算上乘,难不保什么时候,就会爬上王爷的软榻。”
苏夕闻言怒气翻涌,胸脯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着,她一把甩开了小玲瞪了她一眼,走到沐如歌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沐如歌偏过了头,面颊火辣辣的刺痛传来,口中弥漫着血腥之气。
“贱胚子,胡言乱语。”
沐如歌吐了一口血水,愤愤地瞪着苏夕。
“你还敢瞪我。”苏夕扬手又要打沐如歌,就听到季闫尘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这是?一大清早的谁惹了本王的爱妃。”季闫尘一袭藏青锦袍,束发玉冠,信步而来。
苏夕一见到季闫尘顿时收起了跋扈的模样,温顺的走了过去依偎在他怀里,“王爷。”
季闫尘揽着苏夕目光落到了沐如歌的身上。
“王爷,都是她,她对妾身大不敬,妾身就教训她一下,谁知她那模样像是要吃了妾身一样,妾身好怕。”苏夕素指指着沐如歌,说的绘声绘色。
沐如歌闻言,心里冷笑,好一出恶人先告状。
“快来让本王瞧瞧,真是委屈爱妃了。”季闫尘指尖勾着苏夕的下颌,一副心疼的模样。
他又看向了沐如歌,“不过一个奴婢罢了,不值得爱妃动怒,就让她在这跪着吧。”
说罢,季闫尘就揽着苏夕离开了。
沐如歌望着他的背影,薄唇微抿,众仆也随之离开,原地只剩下沐如歌一人,跪着,她挺直着背脊。
殊不知,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季闫尘都看在了眼里。
沐如歌这一跪,就是一天,滴水未尽。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密布阴云,偶有闷雷传来。
顷刻间,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无情的拍打在沐如歌的身上,依旧挺直的背,双腿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但还是咬牙强撑。
正在书房埋头看书的季闫尘听到雨声,看了一眼窗扉,“还在跪着?”
“是。”季闫尘的近侍云泽回答道。
季闫尘轻“嗯”了一声,继续看书,少倾,放下了书说道,“去拿把伞来。”
在雨中跪着的沐如歌浑身湿透,微风拂过,寒意席卷,她止不住的发抖,眼帘愈发沉重,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沐如歌你不能睡,不可以睡……她一遍又一遍的和自己说着。
不远处撑着伞踏着水信步而来的季闫尘瞧着雨中那傲然挺立的身板,一时怔然。
沐如歌终归撑不住身子,倒了下来,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进了一温热的怀中。
她睁开眼眸看了看,“王爷。”喃喃一句,便晕了过去。
季闫尘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进了屋内。
命人前去请大夫。
很快大夫就来了,说沐如歌染了风寒,又开了一味药。
季闫尘令云泽去熬药,在药熬好后,他亲自喂给沐如歌,可药却顺着她的嘴角下颌淌下,喝不进去。
季闫尘看了看药里的药,又看了看沐如歌,喝了一口汤药,含在了嘴里,覆在了沐如歌的唇瓣上,以唇渡药。
昏睡中的沐如歌,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醒来。
云泽见此,连忙别开目光看向别处,非礼勿看。
喂过药后,季闫尘便将碗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找个信得过的人,照顾她。”
“是。”云泽应了一声。
翌日,清晨,沐如歌缓缓醒来后,便瞧见身侧的一名穿着粉衣的女子。
“你醒了。”
“你是?”沐如歌撑着身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头。
“我叫小怜,是这府里的丫鬟,平日打理王爷的衣物。”云怜面带温和地笑意。
“你唤我如歌就好。”沐如歌淡笑着说道,对于面前的女子,感觉很是亲切。
“这个你吃一些。”云怜端起了一碗粥,递给了沐如歌。
她正吃着,门“砰”得一声被踹开,“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干活,都不想干了吗?”
沐如歌看向了来人。
“是姑娘,我们马上就干活。”小怜垂着头,畏惧地说道。
“快点。”女子冷哼了一声,说罢离开了屋内。
“小怜,她是谁?”沐如歌狐疑地问道。
“她就是府里的大丫鬟柳枝,掌管府中所有的丫鬟,大家都很怕她,她特别凶。”
“那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沐如歌下了榻,换了一身丫鬟的服饰,她怎么样无所谓,就怕小怜会因为她受到牵连。
二人离开了屋内,径直去了后院,其他的丫鬟已经开始干活。
柳枝带着沐如歌走到了一堆夜壶前,“这些全部在午时之间洗的干干净净,不然没有饭吃。”
沐如歌紧皱着秀眉,瞧着堆积小山似的夜壶,泛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午时之前刷完,明显是在刁难人。
“好。”她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开始耍着夜壶,一边忍受着恶臭,一边刷着。
一旁干活的丫鬟,对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