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安梓潼看着睡在身旁的小婴儿,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丝温暖弧度。
和她的北寒钰长得很像……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长睫毛,白净的皮肤,以后定是风靡万千美少女的大帅哥。
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婴儿的脸蛋,眸底闪过惊心的坚毅。
“宝宝,妈妈一定会唤醒爸爸,一家三口,谁也不能缺。”
想着,她轻轻掀开被子,走出病房,找到内科的VIP住院部,推开安月儿的房号。
下一秒,被眼前恩爱的一幕刺痛。
北寒钰正坐在病床边,修长手指抚摸着女人的脸,从眉毛到眼睛,温柔至极。
仿若安月儿是他精心呵护的至宝。
鼻尖发酸,睫毛轻颤。
男人唇角的笑意,和她的北寒钰一样。
她日思夜寐,反复回想借以缓解伤痛的笑容,竟然只能在这种可悲的情况看到。
几乎不能控制情绪。
只能死死咬紧嘴唇,用血腥味唤醒理智。
安梓潼敲门,竭力冷静地开口:“白小姐,有时间聊聊吗?”
一句话瞬间冻结整个房间。
白月儿疑惑地看着门口,满脸麻子的女人:“你是……”
“还敢来?!”男人眸底的温度散尽。
这个女人为了嫁入豪门,像条狗一样,连尊严都视之无物!
贪婪!恶心!
安梓潼被两人的反应刺激到了,悲到极致反笑了。
她在男人犀利的目光中走近白月儿,将照片放在后者眼前,淡淡道:“白小姐,可以聊聊吗?”
白月儿的目光落在照片里带着口罩,走出整容医院的女人脸上,瞬间脸色煞白,眸底慌乱。
她哀求地对男人道:“寒钰,我和她谈谈……求你,求你先出去。”
男人的目光扫过白月儿欲哭的脸,眉头紧锁。
他不愿看到后者有一丝悲伤。
警告的视线如刀片般,狠狠刮过安梓潼的脸,半响,他重重甩开门走出病房。
气氛顿时安静得可怕。
“你是谁?”
白月儿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安梓潼的严重一片冷清。
片刻,无情开口。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寒钰要是知道你这张脸,是假的,会怎么样?”
白月儿瞳孔骤然一缩,嘴唇颤抖。
膝盖一跪,匍匐着牵扯安梓潼的衣角。
“求你,求你别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三百万够吗?!”
安梓潼脸色淡漠,心中却忽地深感疲惫。
昔日的闺蜜,设计将她推入大海,歹毒地看着她溺水身亡。
整容成她的脸,抢走了她的爱人。
现在,又是这副嘴脸。
真的是她错看了人。
她缓缓俯身,看着那张熟悉不过的脸,将心头的不耐烦压下,冷笑道:“离开北寒钰的身边……永远不许出现。”
“离开?你是那个逼婚的女人……”白月儿没想到哀求未奏效,眸底闪过怒火,但片刻被悲哀掩盖。
“你到底是谁?!我……我的肾,该怎么办?只要你把肾给我,我就离开!”
听着白月儿的喃喃,安梓潼眼里闪过厌恶。
“肾给你,你把北寒钰给我。”
白月儿仍在纠结,眼眸里闪烁着盘算。
见此,安梓潼冷声道。
“你好好想想,这具身体挺不过三个月。”
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
瞬间。
手腕被抓住。
白月儿脸上慌乱,似乎这才意识到她所言非虚,勉强挤出笑容:“——别走!你嫁给北寒钰!他,他根本不爱我……喜欢的只是这张脸而已。”
“……只要你把肾给我,我就彻底离开。”
安梓潼眸底闪过讥讽,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却不知白月儿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歹毒的弧度。
贱人!等我拿了肾脏!你就去死吧!
医院走廊外。
北寒钰盯着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你和月儿说了什么?”
“北寒钰,她答应用肾换婚礼了。”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森可怖,冰冷的声音犹如刀子一般,唇线紧绷:“你逼她?!”
“疯女人!你的肾,不配给月儿用,太脏了!滚——否则我让你和那个小杂种生不如死!”
无情的话,字字诛心!
她的肾太脏?
安梓潼眼眶一红,强忍着泪水,深呼吸:“北寒钰,如果我逼她,就能让她离开你,那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男人的黑眸微不可察的重重一缩,翻涌惊心怒火!
迫近她的身旁。
她脚下不稳,一个踉跄。
血从额角流出,未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染红额角的纱布。
她疼浑身发颤,注视着男人冰冷的眼眸,刚想说话便见远处传来一两点闪烁的光。
是狗仔?
一个疯狂的想法,不可抑制地从脑海中升起。
她……必须是北寒钰的妻子!
不如……
安梓潼咬紧嘴唇,颤抖地拽住男人的衣领,视死如归地吻上他的薄唇。
久违的柔软使她心中一颤。
温热自唇瓣相接间,传入心底,却引来更深的悲伤。
如果……他能认出她就好了。
下一秒。
他再次逼近。
“贱人!你找死!”
——砰。
一只有力的手截住了北寒钰的手腕。
“北总,她刚生完孩子。”陆志远表情冷淡。
北寒钰不置可否。
冷冷收回手,唇角是讥讽至极的弧度:“陆医生,你喜欢这个贱货?!还是她也勾引过你?!”
冰冷的视线锁定安梓潼满是雀斑的脸。
“你还真是厉害,用这种脸,竟然能钓上男人。”
如此直接的鄙夷,让安梓潼的脸色煞白。
五指刺入掌心。
用疼痛感压下悲愤。
狠狠将泪水逼回,艰难扶墙站起。
摔倒引起下体的再次撕裂,血水自腿间流出,滴落于冰冷瓷砖,溅出惊心血花。
见此,北寒钰唇角扯出嘲讽弧度。
仿若在说,活该。
安梓潼顿时心如刀绞。
紧握的五指用力得发白。
抬眸盯着他,声音里是极致的偏执。
“北寒钰,你会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