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慕如雪就拉着双儿陪她出了将军府,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就连最普通的百姓也红光满面,衣着整洁,比上一世的西宁国不知道繁华多少倍。
慕如雪在心中暗暗感叹轩辕尧晟的治国有方,双儿却是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她一边小心翼翼护着慕如雪不让她被陌生人冲撞到,一边有些抱怨地:
“小姐,咱们府里就有宫里赐下来的绸缎,您要是喜欢那个,告诉奴婢花色,奴婢出来买就是了,您何苦要辛辛苦苦跑这一趟呢?”
“你也知道那是宫里赐下来的绸缎,那么秀女们肯定有不少人会拿宮缎来做衣裳,我要是和她们穿成一样的,又怎么能脱颖而出呢?”
双儿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在集市上转了半天,终于相中了一块淡青色绣了玉兰花的上好丝绸,慕如雪正要记下住址让老板把布料送回将军府,胸前的玉佩却微微发了热。
有危险?!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几个贼眉鼠眼的小混混,其中一个正把手伸到双儿腰上的钱袋里,看到慕如雪转过身来,有些呐呐地缩回了手。
另一个明显是带头的小混混在看到慕如雪清丽绝伦的面容时,顿时露出了猥琐的笑:
“哟,爷几个今天本来只想发一笔小财,没成想还顺带着能享一享艳福!”
双儿一看急了,立刻冲过来挡在慕如雪面前:
“大胆!你们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么?!”
那几个小混混被这话唬得愣了愣,又嬉皮笑脸: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到了这儿,就是爷说了算!你这小丫头长得也挺水灵,不如跟你家小姐一起,主仆二人和爷几个好好快活快活!”
慕如雪一看那绸缎庄的老板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就知道这几个地头蛇恐怕是不太好惹的,她不动神色地扯了扯双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对着那几个地头蛇笑了笑:
“我家这小蹄子不太懂事,冒犯了几位,还请见谅。”
几个地头蛇对视一眼,笑得十分猥琐:
“难怪你是小姐她是丫鬟呢,你可比她上道多了!”
“您方才也说,这儿是您的地盘,小女子还敢说什么呢?”
慕如雪一边说着,一边眼波流转地看了一眼,几个小混混几乎要被她的美貌勾的失了神志,她又继续说道:
“陪几位喝酒也可以,不过小女子酒量不好,饮酒前一定要喝一碗醒酒茶,不如请几位爷陪小女子走一趟,等喝了醒酒茶,我就陪几位爷喝酒。”
慕如雪在心里盘算得很清楚,买醒酒茶的地方就在将军府附近,等走到那里她只要稍微弄出些动静,再大声表明身份,家里的人就会很快出来救她,想到这里,她便按下心中的害怕,又是嫣然一笑:
“这么小的一个要求,几位爷不会不答应吧?”
带头的小混混一双贼眉鼠眼滴溜溜地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哎呦”叫了一声,他摸摸被砸的流了血的额头,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怒气冲冲地大吼:
“哪个王八蛋敢对爷下黑手?!”
“嘴巴不干不净的,不是该打,而是该死。”
男子冷漠疏离的嗓音骤然响起,像是一把匕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慕如雪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绸缎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一身月白色锦袍的英武男子,脸庞冷峻,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透露出无限霸气,连声音都让人畏惧:
“还愣着干什么?”
这句话一出,周围一个随从说了句“是”,便拔出长剑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为首的小混混的性命,剩下几个地头蛇几乎要吓傻了,颤抖着声音看着那个男子: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胡爷的身份么?!”
那男子淡漠地转过头去,似乎连多看那些混混一眼都是侮辱,而他的随从提着还在滴血的剑,干脆利落地挑断了那几个人的手筋。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血光之灾,街道上的人都吓傻了,绸缎庄的老板瑟瑟发抖,躲在桌子下面话也不敢说,慕如雪拍了拍双儿颤抖的手,慢慢走出去,对着男子行了个大家闺秀的礼: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那男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慕如雪倒也不生气,而是自顾自地付了布料的银子,一脸平静地踩着满地的血迹离开了。
选好了做衣裳的布料便没有什么事了,慕如雪见双儿一副害怕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拉着她走进了京城里最有名的碧玉楼,点了几个精致的点心,见双儿慢慢镇定下来,才笑道:
“这下不怕了?”
“怕!”双儿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慕如雪正要再安慰她几句,眼睛无意中往边上一瞥,却看见刚才救了她的那个男子正带着随从走进来。
虽然他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不过到底也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慕如雪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因此微笑着迎上去打了个招呼,主动邀请:
“公子方才救了我,我便请公子吃一顿便饭,算是小小的酬谢,可好?”
一旁的随从正要开口,那男子却率先微微点了点头,就势在慕如雪身边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慕如雪顺手掏出一方丝帕,擦拭着刚才衣袖上沾上的血迹,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声开口:
“刚才的情形,你不怕?”
“所谓恶有恶报,奸人作乱,有公子出手惩治,小女子身为大梁子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慕如雪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这样的场景比起她上一世所经历的,实在不足为道,更可况那几个人,确实该死。
那男子似乎对她这个回答有些诧异,嘴角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大胆的女子。”
慕如雪微微一笑,却又听见男子淡声道说:“果然是将门虎女,慕大将军骁勇善战,就连女儿也非比寻常。”
慕如雪心里一惊,猛然抬起头,而那个男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声音淡漠书疏离:
“你刚才想方设法把他们骗到将军府附近,可曾想过,那几个人都是下流之人,怎么可能乖乖任由你摆布?从这里到将军府还有一段距离,中途有无数种可能,你以为你逃得了么?”
“公子所言极是。”
慕如雪看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异常,便不动声色道:
“不过小女子既然敢做,就已经设想过所有的结局,做任何一件事都要运筹帷幄,千万不能有一丝疏漏,这一点,小女子还是明白的。”
“慕大小姐冰雪聪明,在下佩服。”
那男子幽深的眸色让慕如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
“出来太久家人会担心,银子我会结,请公子慢用。”
男子轻轻点了点头,慕如雪便带着双儿逃也是的离开了酒楼,而在她的身后,男子的丹凤眼漆黑如墨,散发出让人不敢对视的霸气:
“被你挑断手筋的那几个人,留一个最重要的活口就好。”
他一旁的随从点了点头,恭恭敬敬说了一句: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