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都不懂宿绻莫名其妙的恨意,明明苏家不欠他,甚至一路支持拥护他,对他很好不是吗?
甚至为了他和看着自己长大的王爷叔叔反目!
恨呐,我恨呐,我都快要忘记婚前那个肆意娇气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整天浑浑噩噩,活得跟鬼一样。
半年后,我终于听到了宿绻被自己叔叔逼宫乱剑刺死之后,才疯狂地大笑一把火烧了南风院,死吧死吧都一起死吧。
就让这些罪恶的人一起下去给我全族陪葬。
不管在地狱哪个角落里,死后我必会化为厉鬼生生世世缠着狗皇帝让他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
谁知再睁眼看到的不是地狱的阎罗王,而是自己舅舅笑眯眯的朝自己走来,「你吓死我了,不过是南巡你又睡了那么多天你这是要了舅舅的老命呀。」
什么南巡?
看着镜子里自己才十八岁的小模样,我震惊了,自己竟然重生回了婚前几个月前。
「醉醉你怎么了别吓舅舅」见我没说话,舅舅急了。
呆愣接受现实之后,我猛扑到舅舅怀里哭得像三百斤的孩子,哭哭嘤嘤了一个下午才停歇。
舅舅心疼坏了,道:「是不是那皇帝欺负你来了?」
我没说话,只拼命的看着舅舅,生怕舅舅不见了,前世舅舅被宿绻用叛国的罪名秋后砍首,在我身上卖力的嫖客还绘声绘色的形容着那个画面,我看着那个人一下子就把他当做宿绻,拿着簪子把他给废了。
之后要不是因为我是废后官妓,我大概活不到宿绻死的那天了。
看着舅舅,我摇头,只道:「宿绻在哪?」
舅舅笑眯眯地:「我们跟小皇帝南巡,你晕了好久刚刚还看你呢」
是了,现在老皇帝刚刚驾崩,现在是宿绻被自己皇叔摄政王借口支到南巡这边来。
后来她跟宿绻还遇到埋伏,差点一起死了去,要不是舅舅领兵相救,带着兵马回宫,那个皇叔怕已经是弑君夺位了。
我认真想了想,关于复仇,心态要好,才能精狠准地打击敌人。
我过去找到了宿绻,笑眯眯地跟前世一样和宿绻一起出门玩了,自己无所谓,但我背后还有全族还有舅舅,不能做得太明显。
带着他,果然遇到了劫匪,侍卫在前面挡刀,而我就拉着宿绻跑,跑到侍卫跟不上的地方,我一脸认真的样子,举手发誓说:「宿绻,姐姐一定带你回去的哟。」
他好信任我,笑眯眯地点点头:「朕相信姐姐呢,等回家后,一定娶你为后来报答姐姐的。」
呵呵,那倒不必。
这辈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狗皇帝,再当你们皇家的媳妇,我就是猪!
按这记忆找到了南风院,把小皇帝送进去后,我跑回舅舅那边了。
舅舅担心死了,急忙道:「皇帝呢,你和皇帝没有在一起?」
我擦了擦脸上的灰,一身脏兮兮又无辜可怜地哭着摇头,「不,不知道我早和皇帝走散了呜呜呜呜。」
舅舅痛心疾首,皇帝走丢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他保护不力,这苏家以后可怎么办,怎么和朝廷交代。
我眨着无辜的小鹿眼也替舅舅着急的样子装得很好。
想着,我大约也是变了,变得和宿绻一样的心狠手辣。
演技天花板,这次该换我来做了,对吗?
……
皇帝不见了。
举国开始议论纷纷,舅舅被传召回宫,我明白,宫里的那些人已经对宿绻下落死心了,现在就是兴师问罪的时候,顺势要拿回舅舅的兵权。
一回去就要场心理战要去打。
临行前,我带着侍卫和容容我又跑去了南风院,老鸨娘一见我笑眯眯的,「洗干净之后你这个小丫头送的可是好货色啊,现在教点东西,过个几个月可是能为我们院赚不少钱呢。」
我无辜地歪歪头,「那你这些都教了什么啊。」
「哎哟,能教什么呀,当然是一些讨好客人的风骚话了,走路提腰卖弄。」老鸨娘笑得牙花都出来了,说着还让人招呼宿绻出来。
宿绻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身上穿的艳俗小衣,可怜兮兮的,一看见我,马上眼睛亮了起来但又马上黯淡下去。
我冷哼,要不是小皇帝半路失忆,她怎么也不会这样放肆羞辱。
「今个儿我还想要卖一个人给你,你要还是不要?」
老鸨娘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心里直呼奇人也,立马道:「我得看看是啥货色。」
我一脚把容容踹到了地上。
这下子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容容一下子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道:「郡主?你怎么可以……」
「你是我的狗,我卖给谁难道还要过问畜生的意见?」我笑的极冷,老鸨娘跟人精似的,发觉我不是一般人立马不敢放肆了。
我看着容容和宿绻,脑海里浮现前世大牢里被砸死的孩子,心里的怨气越来越嚣张,我对容容说:「我今天把你卖在这,以后你是死是活咱们互不相欠。」
容容哭花了脸,跪在我面前拼命磕头,那可怜兮的小样跟前世的我如出一辙,我厌恶这样,甩袖走了。
容容哭着爬起来想追上去,却被老鸨娘拦了下来,「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看看你主子一副狠心样,跟着这种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留在这里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容容哽咽着跪在老鸨面前,求着道:「放过我好不好,我是良民家的好姑娘,不是那种人呜呜呜呜」
宿绻走了过来给容容擦眼泪,「容姐姐不哭哦,以后我们在一起吗,都很容易的。」
容容抬头看着宿绻,她完全无法理解堂堂皇帝为什么不过留在这里几天就成了这样子。
风骨自尊荡然无存!
容容忽然想到太后原先就是乐妓出身的,呵呵,娼妓之子,九五之尊又如何,骨子里还是下贱的。
根本理解不了她的悲戚。
……
舅舅见我回来,身边没有容容,便好奇,「你身边的奴才呢?」
酸了酸眼,我忽然抬头,道:「舅舅,假如有一天有个很信任你的人害死你孩子,你把她卖进窑子里去,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