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跌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琢磨了会,唇畔处勾起一抹诡秘的笑容,把那双狐狸眼稍稍眯起,秘笑道:“要不,除了基本守则外,我们各自增加一条规则。”
众仙琢磨过后一致赞同,既然由华跌提出,那么也由他先说。
华跌掖了掖雪白的衣袂,眸底深处露出一丝狡黠,眼角余光往阎七的方向瞅了瞅,轻敛眸色琢磨了会,秘笑道:“我们各自将渡劫的内容写在龟板上,然后抽签,谁抽到相应的龟板就必须完成上边的事项,否则,渡劫失败。”
“这个有趣!”竹星子不负众望地率先接话,双手握拳捶了捶,转到脑袋,紧接着双眼发亮,兴奋道,“渡劫失败,须折一半修为!”
渡劫而已,玩这么大!阎七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见他们都纷纷点头同意,她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异议,她放下摸在紫星坠子的手,琢磨了会,心中已有一个折腾的渡劫法子。
见她嘴上噙着狡黠的笑意,与她相对的御长兴轻摇手中的墨香折扇,好奇问了句:“七七,你想加什么规矩。”
阎七忙敛起嘴上难忍的笑意,故作一脸严肃,点头道:“喔,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渡劫一事,否则,渡劫失败。”
“嗯?”华跌偏头看了看她,纳闷道,“我们渡劫本就封存仙气记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渡劫,如何让凡人知晓?”
“既然七七提出这个规矩,那我就稍作补充。”御长兴合上手中的折扇,眸底折出一道兴趣盎然的亮光,轻捋乌黑的刘海,琢磨的目光往阎七的方向流转了一圈,笑意轻浅道,“此次渡劫,我们都保持记忆。”
冥蛊手扶下巴,旋即接上一句:“既然记忆保留了,何不直接以本体渡劫,省了轮回的烦扰。”
“不能寻求仙友帮助。”断手喝完杯中的琼浆玉液,紧接着道。
阎七不由得轻噎唾沫,感觉是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但是,这些规矩与她心中酝酿的坏点子不谋而合,她忍不住暗暗窃笑。
最后她把目光落到沉默寡言的毕寒身上,别看他沉默寡言,一副安静美男子的模样,实质天生一副无人能敌的毒舌。通常他们在八卦的时候,他静静地听,宛如局外人,到最后,却突然恶补一刀,让他们无一例外伤得体无完肤。
所以呀,其他人的规矩都是浮云,还得看他,可千万不要来一个五雷轰。
许久,神情冷漠的毕寒才不紧不慢道:“为了提升效率,成就神话,作为鞭策,三月不能渡劫者,遭一五雷轰。”
“……”阎七他们骤然满脸黑线,尼玛的,还真是五雷轰!
封存仙气遭一次五雷轰,损失百年修为,要是三月又三月,那岂不渡劫完毕,已经没了半生修为!
将毕寒默默咒骂了上千遍之后,阎七又捂着嘴角暗暗窃笑,谁要是抽到她的龟板,恐怕耗尽一身修为也未必能渡劫成功。
最终,他们一致认同定下了七条渡劫规矩:
一、完成龟板上的事情,才算渡劫成功。
二、渡劫失败,折一半修为。
三、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渡劫一事,否则,渡劫失败。
四、渡劫期间保留记忆。
五、以本体渡劫。
六、不能请求仙友帮助。
七、三月不能渡劫者,遭一五雷轰。
他们将此事禀报给老圣尊,老圣尊允许他们以这种方式渡劫,但为防扰乱仙界秩序,他们渡劫的方式暂且不对外宣扬。
得了老圣尊的首肯后,他们便各自刻写龟板,再次来到七仙台,用仙气打乱龟板,再各自抽选。
阎七双手捂着抽到的龟板,率先兴趣盎然看向华跌,笑眯眯问道:“华跌,你渡的什么劫啊?”
“什么劫,都难不倒我。”华跌傲慢道了句,随手一翻,瞥见内容——从乞丐变为富甲一方的商贾。
“嘿……”阎七顿时喷笑出来,那可不是三个月能办到的,至少要遭一次五雷轰,损百年修为!这不,还是保守估计!
华跌沉下脸冷目扫视过去——谁在陷害我!
另外五仙淡定地品尝跟前的玉露,直接忽略掉他的杀气。
华跌旋即瞥向笑得最放肆的阎七,阴沉着脸,笑眯眯问道:“七七,你渡什么劫呀?”
阎七指尖轻敲龟板,稍稍将龟板勾起来,眯眼瞄了瞄,看到了一行字,脸上的表情稍稍扭曲起来。
她快手翻起龟板仔细看了眼,一字一顿纳闷低念:“说十次‘我想跟你生小孩’,什么意思?”
“让我瞧瞧。”竹星子满眼好奇拿过她的龟板看了两眼,一脸羡慕妒忌恨说道,“这不很简单嘛,就跟这个叫墨之阙的男人说十次‘我想跟你生小孩”就算渡劫成功了。太简单了!”
“啧啧……”华跌一脸夸张的表情,满满的幸灾乐祸,不以为然道,“这墨之阙可不是普通男人,万里挑一的人间极品啊。”
阎七旋即眯起眼死死盯着他,冷声问道:“这龟板是你刻的?”
华跌抱拳,一脸得瑟笑道:“你幸运!”
“嗬。”阎七一手夺过竹星子手里的龟板狠狠将它拍打在七仙台上,冷哼一声道,“不就是一个人嘛,我闭着眼睛也能完成任务!我想跟你生小孩!我想跟你生小孩!多简单呀!”
“拭目以待。”华跌指尖轻敲跟前的龟板戏谑笑道。
看见他这副表情,阎七就憋了一肚子气,她把目光落在其他五仙身上,好奇问:“你们呢,你们渡的什么劫?”
她最想知道谁着了她的道,她的龟板本来就是为华跌而设的,没想到被他逃过一劫了,嗬,诅咒他当乞丐直到七万年修为耗尽为止!
他们五仙收起了各自抽到的龟板,二话不说,脚踏彩云远去,只留下一阵风声和淡淡的酒香。
“喂!”阎七和华跌不约而同站起来喊了声,禁不住扼腕捶足,那五个家伙太狡猾了,竟然听了他俩的内容,反而将自己的隐瞒起来溜了!
停顿了会,阎七收回目光,侧头瞥向华跌,试探问道:“那个叫墨之阕的,是何方神圣。”
华跌低头捋了捋衣袖,低垂的狐狸眼露出半分幸灾乐祸的玩味,不以为然戏谑:“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敌不过你阎大仙的。”
阎七低下头,试图瞧透他狡黠的神情。
华跌拂袖转身,双手负后大步前迈,抬头看天,笑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从乞丐变成富甲一方的商贾,得干一番大事业呀。”
阎七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总觉得这个家伙藏着点什么坏心思,仿佛这一次渡劫有点不一样的意味。
她轻轻一跃,旋身回落到碧波池中的凌波叶上,轻扶脑袋侧卧下来,目无焦距凝视着池中的微波,潋滟的粼光倒映出迷离的色彩笼罩她精致五官,细腻的线条勾勒出世间仅有的画卷。
许久,她合上眼眸,心念这次渡劫只是跟一个男人说十句话,是不是有点儿戏?难道这个墨之阕是个诡异的存在,以至于跟他说十句话,都得耗费不少修为?
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梦,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