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姜华德和杨雨莲对自己的谩骂声。
“那个赔钱货,竟然敢这么嚣张了!”
“坐过几个月牢,还以为自己长脸了,翅膀硬了!”
姜早淡定地走进来,幽幽道:“坐过牢确实不一样了,知道被人欺负不坐以待毙了。”
“姜早!”
杨雨莲猛然起身,气得牙痒痒。
“你怎么不和你妈一起在那辆车上死掉呢!害得我女儿的双腿都残废了!你和你那个妈一样贱,手脏!不配做人!”
当初她被丢到乡下,姜家对她不管不顾,这些年也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谁曾想,她不声不响的,却干得出杀人的事!
杨雨莲恨不得,当初她就在那场车祸一起死了!
她满脸阴森,瞪着双眼,恨不得将姜早千刀万剐了。
姜华德也是看不下去了,冷声提醒道:“如今黄家那边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就乖乖过去,别给姜家添麻烦了!”
“我不会过去的。”姜早淡淡地拒绝了。
姜华德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疯了吗姜早!你这是想害死姜家!”
“你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变态,疯了的人是你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差点害死你姐姐,你就该血债血偿,还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听到姜早轻描淡写地说出他的龌龊心思,他的面色铁青,恼羞成怒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她脸上泼去。
姜早轻巧躲过,一双冷厉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他。
杨雨莲插足姜华德和姜早母亲的婚姻,姜早母亲出车祸意外死亡之后,杨雨莲更是带着比姜早还大的私生女搬进姜家。
姜华德对外颠倒黑白,姜早反而成了私生女。
当初因为那件事,姜早入狱三年,却得到了几次减刑,如今提前出来。
“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是该血债血偿,我这就去一趟医院,看看我的好姐姐。”她忽地勾起嘴角,诡异地眯了眯眼睛。
一向顺从的女儿对自己露出这样凶恶的神色,姜华德心里一惊,额角冷汗冒出,震惊地别开了眼神。
姜早转身离开,刚出门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姜小姐,小先生的状况......目前只能去杰瑞医生那里碰碰运气了,但是他最近的预约都满了。”
看到那串意味深长的省略号,姜早的心瞬间紧了,喉咙干涩,疼得喘不上气。
被丢到农村的日子里,姜华德让她自生自灭,如果不是文姨,她早就被村里的流浪汉欺负死了。
“怎么有个小姑娘躲在这?”
女人温柔如满月,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在农村的时候,全靠文姨对她的照顾,哪怕文姨有自己的孩子,依旧将她视若己出。
后来文姨去世。
文姨的丈夫不知去向,小男孩只能跟着姜早回姜家。
这时,意外发生了。
两年前的不堪回忆重新涌入脑海。
阴暗的房间内,血腥味刺鼻。
男孩衣衫褴褛地蜷缩在床上,身上还有狰狞的伤口,新旧伤口叠加,血淋淋一片。
他唇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声细如蚊。
“早早姐姐,好痛啊。”
“我会听话的,让我回去好不好?”
姜早将他抱在怀里,心痛如绞,对姜家只剩下恨意。
是她不好,居然相信姜家会主动送他去好学校。
没有保护好文姨的孩子。
艰难地从这些记忆里抽离出来,姜早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她抚摸着手上的疤:“好,我会去找杰瑞医生的,务必将小全照顾好。”
“是,姜总。”
姜早又联系助理,让他查杰瑞医生最近的预约。
“最近杰瑞医生有一台手术,预约人是......谢存。”助理略有迟疑。
谢慕衷,谢家大少,姜心语的男朋友,要动手术的自然就是姜心语。
姜早似笑非笑地扯动着嘴角。
巧了。
姜华德当年为了平消那母女的怒气,用小全的生命作威胁,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如今受害者还没动手术,施暴者怎么能捷足先登呢?
“好,把杰瑞先生的行程和资料都发过来。”
顿了顿,她微微蹙眉,补充道:“还有,查一查,这两年来是什么人在帮我。”
能够减刑,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出手了。
然而,她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
医院,406病房。
姜心语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看向姜早,满眼都是怒气。
狠意转瞬即逝,在谢存面前,她又做出柔弱无助的表情,轻声道:“妹妹,你出来了?”
姜早意味深长地抿唇微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这不是站在你面前吗,何必明知故问。”
她故意加重了“站”这个字的语气,深深地刺痛了姜心语,她捂住嘴,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谢存脸色一冷,满眼狠厉地瞪了姜早一眼,又面带柔意地抚摸着姜心语的后背,安抚着她:“别激动,这样会影响你身体恢复,让惹你生气的人滚出去就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说着,他幽冷的目光钉在姜早身上,眼底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
几年前,姜早回到姜家,他对她一见钟情,可没想到姜早为了感情不惜和姜心语姐妹反目,甚至起了杀心。
他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深。
谢存冷冷发问:“你是不是来道歉的?”
闻言,姜早往前走了几步,面对他满眼的警告目不转睛。
“我确实想杀你,只差临门一脚,我改变了主意。”
姜心语睁大了双眼,惊怖地看着她,她浅笑一声:“我突然想到,就这么让你死了,太浪费。”
“姜心语,我要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姜心语恨得咬牙,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怒声呵斥道:“你果然是杀人犯!”
姜早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看她强装温柔的可笑模样。
“姜早!”谢存满脸嫌恶,语气淬冰,“和心语道歉,否则你在狱里那些事就瞒不住了!”
“两年过去,谢先生还是一点没变,一样的卑鄙无耻。”
姜早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抬起眼,满是挑衅:“可惜,我变了。”
“看来你是想再进去一次了?”谢存眯了眯眼,透露出危险的神色。
“我怎么不知道谢先生有这样的本事?”
一道戏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姜早身子微僵,转身看去,果然是项北郗,正慵懒地靠在门边,意味不明地勾着嘴角。
“你刚刚是说,要把我的女人送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