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晚火力太猛,在老太太姨甥俩看来,简直是失心疯了。
他们欺负了五年,都只知道躲起来流泪的楚非晚,突然敢这样反抗他们,她凭什么敢?!
张昀见姨母战斗力不行,立刻捂着红肿的脸尖叫道:“你这个疯婆子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楚非晚潇洒的抹掉眼皮上的血液,看向马背上的男人:“就凭我是顾家妇,顾家长子长媳,我公爹顾明德钦定的顾家主母!”
楚非晚用震耳发聩的方式告诉顾澜,她不好惹,并且身份在这摆着呢,别想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轻易动她。
顾澜冰冷犀利的丹凤眼迅速的眯起来,紧紧锁定他五年未见的妻子。
这是他那个娇憨柔弱的小妻子?
楚非晚在他记忆中模糊的脸,这一刻清清楚楚的撞进了他的瞳孔里,撞得他心口莫名一颤。
原本因为楚非晚嚣张打人而四起的议论声,因她的话忽然就安静了。
楚非晚将张昀踩在脚下:“我顾家门风是我公爹顾明德一辈子清廉公正赢来的,是我夫君顾澜战场上厮浴血杀重振家风换来的。”
“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为我顾家正门风?显着你了?你也配?”
张昀脸涨得通红,却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啧,古代女子不是宫斗高手吗?怎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楚非晚怀疑自己遇见的这俩都是战五渣,也就只能欺负原主包子性格,高手必然在京中。
老太太和张昀却被楚非晚气的几乎吐血,这女人怎么忽然这么彪悍难缠?
张昀不甘心,更是一心要将楚非晚拉下马,她今生是一定要嫁给表哥,那些富贵显赫都得是她的。
眼见楚非晚出尽风头,张昀恨得牙痒痒,忽然对顾澜告状:“表哥,这毒妇将那七个孩子都给卖掉了。七个,一个不剩!”
顾澜握着马鞭的大手猛地攥紧,目光如刀的扫向楚非晚。
那一眼,让楚非晚觉得已经有刀悬在头顶了。
偏偏老太太也来劲了,加了一把火,势要让刀子快速落下:“子琰,楚非晚这毒妇要不得,那是七个孩子啊,都是你的骨肉啊,她一个没给咱家留。”
“咱家可是留不得这毒妇了,你要么杀了她,要么休了她再将她送去刑部大牢,不然你就对不起咱陈家列祖列宗啊。”
老太太够狠,要赶尽杀绝。
原主这个成亲三日便上了战场,五年未归的丈夫,传闻中可是个冷酷强悍的凶神。
但卖孩子这个事儿,楚非晚心里有数不慌,她也不急着解释,一是要逼着张昀自己跳出来自乱阵脚,一个也是想先看顾澜的态度。
要是顾澜什么都不问就给她定罪,那她正好来个以武服人。
先把顾澜这个便宜夫君打服了再说。
这将军夫人她还真想当当,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背靠大树好乘凉。
但这大树必须要乖,打疼了就一定乖了。
顾澜只觉得脊背一凉,敏锐的感觉楚非晚对自己有种恶意。
他死也想不到,自己心里娇软柔弱的小妻子,此刻却想把他揍趴下。
忽然,顾澜动了。
楚非晚缓缓蓄力,他要拔刀了?
张昀和老太太狂喜,热切的盼着顾澜一刀斩了楚非晚。
只是顾澜纵马来到楚非晚面前,冷冰冰的问:“他们说的是真的?”
张昀和老太太脸上得意期待的笑一僵。
不是传闻她这夫君这几年杀人不眨眼的吗?
楚非晚都准备出手干架了,被他这一出弄的差点闪了腰。
他竟然会询问她?古代封建男权中的男人,不是都挺自大自负的吗?
他是在演戏试探,还是杀人前最后的仁慈?
见楚非晚打量自己却不回答,顾澜又冷声问了一遍:“是他们说的这样吗?”
“表哥你干嘛还要询问她啊?就是楚非晚将你的七个孩子卖掉了,我们一路上那七个孩子都是她带的,昨天忽然就不见了,有家仆看见她将孩子们卖给沿路的人牙子了。”
张昀着急了,哪能让楚非晚有开口辩解的机会?不然那贱、人将自己给暴、露了怎么办?
张昀生怕顾澜再问下去,楚非晚就死不成了,连忙拉上老太太作证:“表哥你不信我的话,你还不信姨母的话吗?姨母,您说话啊。”
老太太阴郁的撩起眼皮,目光在儿子儿媳身上转,没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姨母!”张昀更着急了,就想立刻坐实楚非晚的罪名,但姨母怎么关键时刻怂了?
楚非晚看那姨甥俩就跟看两个跳马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挺好玩的,不禁笑出声来。
顾澜侧目,眼底含着打量费解。
对于楚非晚来说,如果她不能拿出有力的解释来,这算是困境死局了,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张昀听到楚非晚笑,只觉得她在嘲讽自己,心中又气又恨。
她脱口而出:“表哥你若不相信,那便自己去楚非晚马车搜一下吧,那里有卖掉孩子的字据!”
此言一出,楚非晚笑意更浓。
小婊砸,还以为你有多深的水呢,结果就这么点道行啊,这就忍不住乱了阵脚了?
张昀被楚非晚笑得毛骨悚然,外强内干的叫嚣道:“你笑什么?故弄玄虚,一会有你哭的。”
楚非晚轻飘飘的道:“字据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你甚至还知道字据藏在哪里,怎么好像你眼看着我卖掉孩子,拿了字据又藏在马车里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卖掉的孩子,拿了字据,故意栽赃嫁祸我呢。”
顾澜缓缓看向张昀,这是今天打照面以来,顾澜第一次看张昀。
张昀却无法生起任何喜悦之情,有的只是因表哥冷酷怀疑的目光而浑身战栗恐惧。
她慌张的解释:“表哥你不要听楚非晚疯狗乱咬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楚非晚自己告诉我的!”
楚非晚讽刺的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一切,之前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卖掉孩子?偏要在我夫君来了后,又告状又威胁的,好像你多心疼我夫君的孩子似的,你人还怪好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