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今世言言
「我与你早已无关，我与上官先生的事你也没资格知道。在山下时，沈姑娘罔顾性命救你，你答应沈姑娘要娶她，切莫辜负她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再也不想听这负心男多说一言一语了，着实让人犯呕。
上一世，我竟执着于这等负心汉，真是愚蠢至极。
沈宁陷害我失了清白，这次我早早便成全了他们。
下药之事应该也不会再有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千年前古人就已看出女性的困境，女人也不该只把自己局限于情爱和相夫教子这一方田地。
希望沈宁能早日看清墨渊这等男子的真面目。
我怔怔地看着上官怀言离去的背影。
想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凌霄宗。
我爹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竟会如此低下头请上官怀言来宗门，必然是有什么要事发生。
我努力地仔细回忆着，想起来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
上官怀言平山关大捷，虽然已经消灭了大批蛮人的右部势力。
但东北方的贺兰王尚拥有相当的实力，陛下想要彻底消灭蛮夷人，让百姓们可安稳度日。
上一世的漠北之战，上官怀言奉圣诏为军师，凌霄宗墨渊为将，率领大军出兵蛮夷。
当年沈宁制出火药，陛下特准她也可随军出征。
蛮夷人打仗时异常阴险狡诈，在战场上沈宁遭敌军俘虏，墨渊为沈宁选择了儿女情长，舍了国家大义，不顾百姓安危，投降于蛮夷北部。
并且深受贺兰王的器重。
他叛变之后，就主动交代了军中所有军事情形，战策谋略，粮草剩余。
饶是上官怀言再有脑子，也无法抵挡对我军了如指掌的蛮夷之势。
遂漠北之战大败，上官怀言战死，其余将领皆全数战死。
就发生了接下来这一系列的惨死现状。
边疆城内外将士们一具具脸色苍白的尸体散落在各个角落，更能对上无数灰白色的眼眸，那些都是英雄们死不瞑目的尸体。
蛮夷人屠杀城内百姓，极尽折磨摧残。
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士农工商，一视同仁先掠杀再抢夺。
百姓们不堪受辱，次次逃脱却难逃虎口。
当城中百姓再无金银时，当蛮夷人发泄完全时，整座城被屠戮殆尽。
想起往日种种，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泪水就已经络绎不绝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蛮夷一族人乘胜追击，紫禁城被破，凌霄宗也不负存在。
一时间国破人亡，烽烟四起。
皇城内被迫改朝换代，贺兰王逼宫后登上皇位，改国号为少治。
百姓亦无法选择自己为哪位君主的臣民。
然而蛮荒贺兰王这等暴政粗鄙之人如何能担当的起大统之位。
既然我已重来一世，就不可能再让上一世荒唐的局面再次上演。
五、
回房后，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里，敌兵滚滚而来，犹如黑云翻卷，想要摧倒城墙，战士们的铠甲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烁。
战场上尸首遍野，让人异常惊心动魄，看得尤为真切胆战心惊。
梦中种种场景如浮光掠影般在我脑海中闪过。
惊醒后被泪水浸透了的木枕告诉我这些都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前世之局如何去破，亡城之势如何去解。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了一夜。
到最后，我缓缓睁开眼，心下已有了应对之策，天色大亮。
我心有余悸的想去殿宗找爹商议。
走出屋门，抬眼便看见，沈宁正在我门前踌躇不前。
前世种种不如过往云烟，对她我心中早已毫无芥蒂。
她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她的。
我走上前朝着她微微一笑：「沈姑娘何故于此。」
「凌姑娘，我此番是来找你的，原本以为舍身救他一命，二人朝夕相处互生情愫理所当然，我与他会是天定良缘。」
看这架势，沈宁是把昨天墨渊那负心汉的话听进去了。
如此看来，她倒也不是迂腐不可教改之人。
「昨日在殿宗门前，他说的那些话，也是让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
说罢，她又满眼感激看着我。
「谢谢你，男子本就不可依附，没想到你都能看出来的道理，我这个现代人却一直执迷不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现代人＂我虽听不懂，想必也是与她前世自称是穿越女有关的事情。
「我此番也不是只来感谢你，这个给你，照着上面的法子做，你不久后定会用到的。」
沈宁拉着我，把那方子放到了我手里。
我低下头认真来看，是前世沈宁献给圣上制火药的方子。
漠北之战来临，确实马上就要用到了，沈宁这次真是雪中送炭帮了我。
不过，就算她不来，我也会去找她寻这方子。
「收着吧，我不日后就要离开凌霄宗了，这是我唯一能拿出手的，能帮到这个时代的东西。」
我不动声色地把那张纸放到了我的琵琶袖中，问她：「你要离开凌霄宗，今后可有去哪儿的打算。」
沈宁看着凌霄宗的寸寸微云出神道：「我要回属于我的那个时代，去做一回真真正正的女强人去，不靠男人，只靠我自己。」
沈宁说的话总是让我听的云里雾里，但多多少少也能懂一些。
我明白沈宁是找到真正值得她去做的事情了。
六、
送沈宁离开宗门之后。
我便想拿着制火药的法子去找我爹。
起身前往殿宗，却一步还未踏进殿宗门。
便听见我爹在与上官怀言交谈的声音。
「上官先生，你可知圣上对这漠北平定之战有何对策，老朽实在挂心百姓，此战若败便是国之危难，民之灾祸。」我爹语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我暗道世事往往如此，改朝换代，次次战乱，哪番不是百姓的灾祸呢。
国家大事王公贵胄，娇宠嫔妃只需坐享其成便可，兴，苦的是百姓；亡，苦的也是百姓。
上官怀言听了我爹的话，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凌掌门，君心难测，圣上也是一代明君，肯定会有应对之法的。」
刹那间，尖细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殿宗中响起：「圣旨到！」
「凌霄派掌门，上官怀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此番对抗蛮夷漠北之战，朕特命上官怀言为军师，念凌霄宗门名满天下，派出一人为将领，率十万战士，平定漠北，钦此。」
「老夫接旨。」
「臣接旨。」
只见我爹满脸忧思地开始来回反复踱步。
他约莫是在想，凌霄宗上上下下三千弟子，应该把哪位送出去。
「上官先生，依你看，凌霄宗可有合你心意的人选。」
我见时机到了，走进殿宗，还没等上官怀言开口。
「爹，女儿愿代凌霄宗领兵打仗。」
我爹皱起眉头眼里带着责骂朝我摆手说：「娇娇，莫要胡闹。」
见我爹这条路行不通，我就把心思放在了上官怀言身上。
只觉得他也不像字字妇德女祸的尸位素餐之人，若他同意，那我爹多半可以了。
「上官先生，我虽名为娇娇，却一点儿也不娇气，丝毫不比那些男儿们差，论勇论谋我有勇有谋，论才论智我有才有智。」响亮的声音在殿宗中响起。
「昔有女郎木兰，为父兄从军，万里赴戎机，名动四方。」
我冲着我爹和上官怀言拱手。
「爹，上官先生，请成全小女想要为国效力之心。」
上官怀言那双明镜止水的眼睛，好似也沾染了盛数阳光盯着我，目光中隐含赞赏之情。
我瞧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心中也有预感这是稳了，此事有戏。
上官怀言早听说凌霄宗个个都是不凡之辈，他没想到掌门之女竟不骄不躁，有如此心性倒是个与寻常女子不同的。
上官怀言也不想表露出自己对此事的太多情绪。
目光在凌娇娇立整的姿势上定了一定，吹了茶略饮一口，看向掌门缓缓道：「贵女真是颇有您的风范，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风姿，鄙人认为此事可行，凌掌门，您觉得呢？」
七、
上官怀言既已应允此事，我爹如此敬重他，想必也不会再多加为难我。
只见凌掌门摸着他那巨长无比的白胡子对他女儿说：「娇娇，从前爹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如此心性啊！好好好，爹的娇娇儿长大了」
「既有抱负国家之心，那便去吧。孩子大了，总不会一直守在爹娘身边的。」
「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危险重重，你得要多听崇上官先生的话，切莫生了乱子。」
我心中正满意，本以为还要对我爹多加几番劝阻，倒也没想到如此好说话。
「女儿知道了，爹爹。」
说完我又把目光落在了上官怀言的身上：「上官先生，此战还请您多加照拂。」
我见事情已成，再无需多言，便准备离开殿宗回房收拾东西。
顺便研究一下那炸药制法须几日能加工赶制出来，这毕竟可是辅助漠北之战最有赢面的兵器。
上一世虽无法亲临战场，却也听闻了这炸药的威力之处。
听闻只需用火把点着引线，就会出现闪崩剧烈的一声巨响，接着方圆数里的敌人就会被炸的血肉横飞。
前世沈宁被俘，让这炸药为蛮夷人所用，不然紫禁城也不会破的如此轻易。
我正想的出神，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墨渊跟我爹说：「师父，让徒弟与娇娇一同前去吧。」
「娇娇虽果敢，但也是娇弱女子自身，战场上危机四伏，让徒弟去为师妹保驾护航。」
我是真的不想让他跟着去，他如今跟着对我来说已是累赘之身，约莫着我爹还是不放心我的安全，定会准许。
果不其然。
「好，那你也一并前去，一定要护好娇娇儿，本掌门就这一个女儿。」我爹忙不迭的说。
罢了，哪能世间事事都让我如意，跟着便跟着吧。
「娇娇，且等一下，你对我当真无半分男女之情了吗？当初是我没看清楚自己的心，我还是喜欢你的。」
他抬眸望着我，眼里盛满了深情。
我只觉对他这样的眼神无半分感觉，天下男子莫不是都这样犯贱？只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我想也不想便缓缓开口道：「师兄，我且唤你一声师兄，你听好了，我们早无半分男女之情，要说有情，有的也只是同门的情谊。」
「你既已求了我爹跟着我，那就做你该做的分内之事，莫想些你不该肖想的。」
我早已没心思同他在这殿门外交谈，更不想瞧见墨渊听完我说的这番话会是怎样的神情了。
眼看着上官怀言走的我都要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我赶忙追上去。
八、
「上官先生，等等我。」
我跑了大约二里路才追上他。
「上官先生怎走得如此快，我差点就要追不上了。」我喘着粗气，用不规则的呼吸声颤抖着问他。
只瞧他淡淡开口，略带了几分嘲弄：「我还以为凌姑娘有多大的本领去领兵打仗，才不过二里路长，身子就如此吃不消。」
这上官怀言真是个逞口舌之快的家伙。
想来我确实是太久没练武了，感觉连带着前世的身体都重活一世了，功法也是荒废许久大不如前。
眼见着被他调侃，我把不匀的气息压在体内：「我只是同你玩笑而已。」
开玩笑，我今夜就练个通宵，让你刮目相看。
上官怀言神色未变，却一开口便堵住了下句：「玩笑？凌姑娘，战场上可不允你玩笑。」
这人到底会不会聊天，如此心直口快，教我如何与他接话。
我敛起了玩弄的心思，正色直言道：「上官先生，我此前偶然得一兵器，若能利用与战场上，一次便可让敌军横死数人。」
见上官怀言起了兴趣。
他眉间略带不可置信的问：「我带兵出战数次，从未听说过如此罕见之物，凌姑娘如何得来？」
从穿越女那儿得来的，沈宁说是她们那个时代的产物，我总不能这么告诉他啊，况且说了他也不懂。「是从先前的一位故人那儿得来的，我也没见过如此稀罕之物的，我那故人先前向我展示了下威力，真是让人惊叹，世间竟有如此让山崩地裂之物。」
沈宁确实是我的一位故人，我这么说也不算编撰。
上官怀言的接受能力也是挺强的，竟没有半分不信。
他大概是经历过战乱，见过烽鼓不息的惨状，所以才会如此信任我吧。
他垂眸看着我，眼底一片墨色，仿佛要将人吞进去。
「我信你，凌娇娇。」
我便是知道他前世那样对我，定会无条件相信我。
但是这三个字从他嘴里缓缓吐出来，还是让我心乱了几分，原来被人相信是这种感觉。
九、
我命人连夜按着那方子的法子，赶制出了一批炸药。
翌日。
在艳阳天色之下，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遥遥传来。
上官怀言没再穿平日里那身看起来极为尊贵的锦缎服饰，反倒一袭军装勒然英姿。
上官怀言竟还有这样一面，真是看起来极为……极为健康，倒也不像平日里文弱书生的模样了。
他勒马停在我面前，正含笑望着我：「凌姑娘，上马。」
我怔了一瞬，淡淡开口：「莫大的的凌霄宗只剩一匹马儿了吗？非要你我二人同骑。」
我倒也不是不愿同乘，就想看看上官怀言这厮是不是故意想与我同乘一匹。
我正想着，他便神色自若地开口说话：「倒也是巧，凌霄宗真只这一匹马。」
怕我不信，他又解释一句：「其余的马匹皆数充盈军队了。」
我面色红了一瞬又一瞬，反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下好了，肯定被他出来了。
上官怀言在马背上微微俯身，朝我伸出一只手：「上来吧，娇娇。」
我也不多做扭捏，顺着他的力爬上了马。
上官怀言握着缰绳，护在我身后，两具身体贴的极为紧密。
我感觉自己的脸应是变得温热，心也在胸腔里极速跳动。
如此，两世我都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这般亲密的时刻。
行了半日光阴，到了城门口已经天色将晚。
赶路已略带着疲惫的身子，却是在看到这一幕也不自觉清醒起来。
目光所见，兵士列队。
皆是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刀戟的战士们，家中妇人都眼含热泪与她们的夫君告别。
若命尽沙场，这便是此生可相见的最后一面了。
我目光所及他们与家人不舍告别，心中泛起了一阵苦涩，喉咙也被堵的说不出话。
为国效忠，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能活着回来，我也不能。
抬头看他，上官怀言神色不似之前平淡，剑眉星目间也有些凝重。
………
十、
城门外走了几百余里，越往前走却是越来越荒芜的景象。
大漠风尘滚滚，满目皆是苍凉的黄色。
我同上官怀言一齐蓦然回首，整个旷野都布满了黑压压的士兵。
更让我心下暗誓，我要尽可能的护着他们，让他们护着回去与妻儿团聚，再不受战乱之苦。
上官怀言黑漆漆如泼墨般的狭长眸底，也定了神，声音冷肃地震声道：「就在此处安营扎帐。」
……
墨渊跟着来，一路没什么话，我也懒得搭理他。
夜里，我和上官怀言正在主帐中交谈，他端着一盅姜茶闯进来献殷勤：「娇娇，边疆天寒地冻，你别毁了身子，快暖暖。」
说罢，他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像是有多滚烫一般。
他递我接了过来。
目光一转，我看到主位上的上官怀言，脸黑的像碳一样咬牙切齿地看了我和墨渊一眼，又朝着墨渊开口：「这里是军营，不是你那凌霄宗，更无同门情谊，照理，你该叫她凌将军。」
墨渊看着也是极不服的，但是他不敢和上官怀言顶嘴。
而后他又开口赶人：「墨副将出去吧，本师要与凌将军洽淡对策了。」
我知道上官怀言腹黑，却也没想到如此心直口快。
墨渊离开，约莫下一位该是刺挠我了。
「上官先生，你也喝点这姜茶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正准备端上去，抬眼便瞧见他脸色好像又黑了几个度，这男人怎得如此善变。
当真要人猜不透，这姜茶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帐外传来消息：「凌将军、上官先生。
前线来报，贺兰王派北蛮军夜行已离军营五十里路程。」
我坚定看着上官怀言：「我们都还没出攻，北蛮那厮倒先欺上门来了。」
又别过眼不看他，对着传消息的士兵：「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今夜好好韬光养晦，明日收缴北蛮军队，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深夜，在我营帐中躺着。
从在凌霄宗上官怀言眼里对我的欣赏，又到方才军帐中他的所作所为，我就是在愚钝，也能看出来他对我的心意。
虽到现在我还没想通他前世为何那样对我情真意切，但战事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到那北蛮军大败，那时也未尝不可在问他。
回过神来。
忽然感觉身体有些发热，抹了下自己的额头，不知何时出了这么多汗。
我正寻着阴凉之处抵抗身上的燥热。
十一、
墨渊忽然闯进了营帐，他一改往日温润的面容，面色扭曲的冲到我身边。
我心下暗道，是那杯姜茶……
不等我多想，墨渊便要冲上来双手抱住我；「师妹，你本该就是我的。」
我大声呵斥他：「墨渊，你怎么敢碰我。」
前世我给自己下药，重活一世他还想要给我下药。
这回，我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这种腌赞之人。
我用尽全身力气，咬紧舌头，疼痛让我清醒了几瞬，扬起手打了墨渊一巴掌。
趁他愣神，我马上从营帐中跑了出去。
这时我的身体已经不容我神智清醒了，见到来人我就扑了上去，闭眼之前眼里看到是上官怀言也心安了几分。
……
过了几个时辰，我睁开眼。
发现是在上官怀言的营帐里。
「凌将军醒了，方才凌将军还抱着我又哭又摸，这会儿怎么不吭气了。」
我看着上官怀言站着不嫌腰疼，呛呛的朝我开口。
我不愿与他搭话，又想起给我下药的墨渊便问：「墨渊呢，他竟敢给我下那等子药。」
上官怀言双手交叉在胸前，他那双阴鸷如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面色瞬间冷了几分，轻笑着开口。
「打了他几百大板，念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留了一命，驱逐回凌霄宗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几百大板？约摸着是活不长了。」
他瞬间语气失落极了：「你心疼他？凌娇娇。」
微微屏息，眸光又转向他：「谢谢。」
他也不看我，冷哼一声：「没什么可谢的，我救的是带兵打仗的凌将军，不是凌霄宗的小师妹。」
口是心非，不知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十二、
……
雾霭阴沉天色之下，红色骏马上的女将军格外引人注目，乌黑亮丽的青丝高高束起。
不同于往常，原本温婉的柳叶眉，变成了一副英气十足的眉宇，清澈明眸化成了有神而又凌厉的目光。
身后率领着千军万马，保家卫国。
那北蛮将领见了凌娇娇，戏谑地高喝一声：「你们皇朝是无人了吗？竟敢派一闺阁女子来应战。」
底下有个鼠辈附和他：「没人了吗？」
没想到竟是墨渊，他还是跟前世一样叛变了。
只是这次没有沈宁，不知是何缘由叫他叛国。
我不与这等粗鄙之衣冠之狗计较。
所有兵士立马排成阵势，几万大军气象集成，少女凌厉的声音穿透沙场，气冲苍穹，激励着将士们。
一排排炸药包被引爆，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
……
军帐中。
上官怀言看着军医为我包扎左臂上止不住血的伤口。
我看见上官怀言脸色不对，便寻着法子安慰他。
「上官先生，你那招‘一字长舌阵’，真令我敬佩，只需排列成一长条的阵仗，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可蜿蜒曲折可……」
上官怀言盯得我有些瘆人。
我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他目不斜视的眼睛无奈地看着我，心疼的话脱口而出：「明知前方墨渊会设埋伏，你还贸然行动。」
十三、
边疆阵阵捷报传回紫禁城，圣上龙颜大悦。
命我们尽快班师回朝。
……
在朝堂上领赏之时，圣上带着阵阵笑意询问：「凌卿可想继续做女将军，朕以为凌霄宗皆不凡之辈，不想女子也是如此英姿飒爽。」
回圣上：「臣只想看遍大好河山，若国有危难，将来必挺身而出。」
上官怀言还是他的国师。
我不知道他向圣上要了什么赏赐，估计升官了吧。
我正向宫外走着。
「娇娇，你不想知道我向圣上求的什么赏吗？」
他深情地望着我，眼睛里仿佛伸出两只小手，指尖轻落，为我拂去两侧的发丝。
「我求圣上为我和心仪的姑娘赐婚。」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脏像鼓点一样极速跳动。
十四、
-上官怀言
第一次见娇娇是我第一次上凌霄宗的时候。
凌掌门领着我参观宗门，凌掌门说那是他的小女儿，从小娇惯坏了。
头次觉得一个小姑娘居然能这么吵，叽叽喳喳一会儿不停歇。
一直在唤她师兄。
也不知回去之后是怎么了，接连不断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中有位肤白貌美的小姑娘，嫣红的唇，乌黑的发，她用她唤她师兄的声音，娇娇软软地的唤着我，怀言哥哥、怀言哥哥。
以至于凌掌门第二次再邀我去凌霄宗做客时。
我想也想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
心中是期待遇到她的。
后来我没想到小姑娘像彻底地变了个人一样，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对她越来越好奇。
后来，一回朝，我便想向圣上求了赐婚的恩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