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当我放过我自己
6
突然门口走来的一人打破了此时的场面。
林瑶，萧浪的林瑶。
“呀，姐姐，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呢？萧浪陪着我来的呢。”林瑶一只手捂着嘴巴惊讶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那双眼里藏着的怨毒神色。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吧，这位小姐！”
奶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挺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不速之客。
我看着都这样了，还在像一棵大树一样，为我遮风挡雨，还在维护着不孝孙女的奶奶。
我还有什么立场去懦弱，奶奶教的孩子，绝不会自叹自抑。
“让你感到不安我很抱歉，但是萧浪这样的垃圾我绝不会跟你争的。”我的话语带着从未有过的轻快，我要做我自己。
“出卖自己的灵魂和原则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没能卖一个好价钱。”
“这个戒指就当我给萧浪的嫖资结账，也祝你俩百年好合。”我随手将那个朴素的项圈丢在林瑶面前，不屑地看着他们。
我看着林瑶和萧浪忽青忽红的脸，心里竟是痛快极了，仿佛这么多年的郁结终于消散了。
“呵呵，萧浪你看苏暖姐姐怎么这样，苏奶奶，我告诉你哦！我肚子里怀了肖浪的孩子了。”
“暖暖姐不能给萧浪生孩子呢，所以只好我来咯。”她的声音带着毒。
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充满着母性，一面却盯着我奶奶枯槁的面容恶毒地说道。
“奶奶可得挺住,还得帮忙带孙子呢。”
奶奶似乎是已经强忍了很久，再也承受不住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她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奶奶犯病。
我猛地上前，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却只见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我，萧浪的手。
我转过身，反手便是一耳光打在萧浪的脸上。
他的脸上满是错愕，不敢相信爱他入骨的我居然打了他。
“你疯了？苏暖？”他使劲地扯着我的手，回头望着泫然欲泣的林瑶，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我仰着头等着他的巴掌落下来。
忽地，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一股清冷木质香包裹住了我。
“别看，脏。”沈念一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沈念一，关你什么事，苏暖是我老婆。”萧浪声音中充满了气急败坏。
“现在就不是了，还是说你不打算对林瑶小姐负责？”我冷眼旁观着一旁死死抓着萧浪的林瑶，仿佛看到了以前的我。
“滚吧。”我直视着萧浪的眼睛，里面半点感情也没了。
7
我把奶奶安慰好，和沈念一一起走出医院，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今天谢谢你了，谢谢你经常来看我奶奶。”
“你想哭吗？”沈念一用力地抿抿唇，“你看起来要哭了。别哭”
我听到这句话，心上的口子突然就开始流血般，我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突然想起我跟沈念一的第一次见面。
我像个流浪的小乞儿，一个人站在女厕所门口。
他也是这样对着我说，“你看起来要哭了。别哭。”
沈念一小心地抬起手却又放下，语气里带着珍重，“你得好好的。”
“我一直都在，你别怕，奶奶的病……我也有托人照看她。你要好好的。”
8
一个星期后，我去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全都面色各异。
很快我就知道了，大家都知道林瑶怀了萧浪的孩子。
“这林瑶可真够恶心的呢！”
“谁说不是啊，小三上位？”
“上啥呢？没领证，最多算个二奶。”
“你别说啊，这林瑶放的开着呢，家花哪有野花香。”
“她之前不还跟那个杜总走的近？这女的可真厉害！”
“厉害啥？我看是够贱！”
我无视着那些带着同情，带着玩味，带着怜悯的目光与他们的窃窃私语，进入了萧浪的办公室。
“签了吧，萧浪，别做出一副深情的嘴脸了。”我看着曾经的枕边人，昔日的爱人，内心却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宝贝，别闹了！我带你去吃汤圆，你不是想吃吗？”萧浪的脸上带着笑讨好道，像是他笃定了我会心软，像以前一样。
“放你的屁，还做你的白日梦呢？”我嘴角满满的都是轻蔑与不屑。
“苏暖，你当真不在乎我了嘛？我还是爱你的，只是你生不出孩子，等到林瑶生完宝宝，我们俩一起扶养他长大！”
“我都是为了你好！谁让你不能生的！”
萧浪，我从未知道他如此令人作呕，如此恶心。
“大不了我跟你道歉，你别闹了！”他的声音之中压抑不住的不耐烦，似是觉得我这次太不识抬举。
他觉得我以前的爱意，包容他出轨，能包容他的任何事，。
可我不爱他了。
“这是你的一百次悔过了吧！道歉有什么用，你得像我一样难过才算！萧浪你的嘴脸真难看！”我不屑地看着他故作深情的脸。
我以前真真是瞎了眼，白白耗费了那么多年的青春与爱意在一个如此不堪的人身上。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了，开口，“你不离，那我的股份直接卖给公司副总杜龙祥了。”
萧浪的脸色顿时大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跟他是死对头，你帮他？”
“离还是不离？”
我吐出这几个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走出公司，我站在那有些茫然，仿佛天地之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处。
却闻到一股木质清香混合着花香靠近了我，是沈念一。
他手里捧着大束的风信子，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笑意温柔说道，“苏暖，好好的，奶奶找到配型的骨髓了。”
我的泪，落下来。
我泪眼朦胧看着他，忽然想起来高中时候，我也老是能看到隔壁班的沈念一。
沈念一总是皱着眉看着我，我有些怕他。
怕他觉得我似淤泥般污秽。
“现在我在追求你了，苏暖。”沈念一的声音带着坚定。
9
从那天起，沈念一的身影不断地，一直地，持续地充斥我的生活。
“奶奶还好吗？我......能约你去看看电影嘛？”沈念一平日冷静的声音之中也带了几分笑意。
我正在给奶奶削着苹果，听着他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看着奶奶调皮地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眼精里都是笑意，奶奶恢复得很好。
“去吗？”
电话那头安静得过分，沈念一没有说话，沈默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知道了。你不用来接我，我直接去那里。”
我的语调很轻，带着少有的轻快。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家电影院，虽然离家很近。
可以前从来未曾与萧浪来过。
他总是忙，他的身边总是形形色色的女伴。
“等久了吧！”我看着沈念一手上拿着的可乐爆米花笑出了声，与平时不苟言笑的他一点也不搭。
我认认真真地看着电影，却不知沈念一，在黑暗中一直看着我。
电影散场，我俩看得意犹未尽，起身准备离开。
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一声压抑的惊呼。
有个女生惊讶地喊出了一个名字。似乎是一个明星。
场内立刻就掀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后排的人都往这里挤。
场面瞬间无法控制。
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我。
先是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下移，牵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回握，抬头去找手的主人。
是沈念一。
“别怕。”
他头也不回地牵着我的手往前走，我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牵着的手忽然有些发烫，我不由得松了松手，沈念一却越发抓得紧了。
耳边的尖叫声被手心灼热的烫意烧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像是坏掉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走出电影院，我的手心全是湿湿的汗意。
我却没看见林瑶站在街角露出的恶毒微笑。
10
“阿姨，我跟您说，这苏暖姐也不是故意出轨的，您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林瑶细声细语地安慰着萧浪的妈妈。
“苏暖姐，您赶紧道个歉！”
林瑶垂眸看着桌上苏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照片，恶毒地想到：她一个孤儿，这么多男的围着她转，她贱不贱啊。
萧浪还不愿意娶她，即使她有了孩子。
“她个贱蹄子，十年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敢给我儿子戴绿帽？”萧浪妈妈的胸脯因为过于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不行，还给那小贱人分走那么多钱，我儿好面子，我老婆子得把那小贱人撕喽！”说罢，那沈母便急冲冲地向外走去。
第二天，我还未到家，便觉得不对劲。
隔壁住的邻居看着我，小声地提醒到：“你那个，好像是，你的婆婆来闹事的。”
我冷冷地看着在我家前边哀嚎不止，边辱骂个不停的沈母。
“你个小浪蹄子，舍得从男人的床上下来了？”她疯了一般地大声说道。
“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敢跟我儿子要钱？你怕是失心疯了！”一句又一句不堪的言语在走廊上空回荡。
“还有你那个老不死的奶奶，花了我家多少钱了？”她的眼睛仿佛淬着毒，恶狠狠地盯着我。
“那条老贱命怎么还不死？”
啪。响亮的耳光响在了萧浪母亲的脸上。
她的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疯狂地想要挣扎起身，目眦欲裂地看着给了她一耳光的我。
我恶狠狠地看着她，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她有些害怕地瑟缩着往后退，可看着我的身后，眼睛猛地带了光，大声地嘶吼起来。
“儿啊！这女人打你妈呢！你快来看看你娶的丧门星！”
萧浪快步地走上前，急急地扶着他的母亲，转头来怒视着我。
“苏暖，你连我妈都打？你还是不是个人了？”他气急败坏地指责着我。
“你又算得上个人了？”我看着曾经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那丑恶的嘴脸，心里不禁一阵恶心。
“你怎么跟你妈说的？我出轨？你可真是好大个脸。”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萧浪无法反驳。
“我知道姐姐还爱着萧浪，你不用这样去气他的，我生下孩子就会离开。”一旁的林瑶泫然欲泣，豆大的泪珠看着惹人生怜。
“姐姐不用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来气阿浪啊。”她瑟缩着肩膀，一抽一抽地说道。
地上是我和沈念一那日牵手的照片。
萧浪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照片，抬头怒视着我。
“我说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苏暖你可真贱啊！”
“怎么？你在床上的死鱼样能满足他吗？”
我呵呵地冷笑了两声。
“一群唱戏的？是非颠倒你不分了？我俩现在没啥关系了吧？”我凑近萧浪。
“公司老总的位置你坐的稳吗？”萧浪似是想起了我手上的股份，脸上流露出几分忌惮与顾忌。
不过如此，萧浪。我的爱意才使你光芒万丈，没了爱，你什么都不是。
我抬起头看着这一家子灰溜溜地走了。
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林瑶刚刚惊慌失措的脸，提起杜龙祥的时候。
我在医院看到过她和杜龙祥一起。
11
“我看见了你和苏暖的照片。”萧浪压抑着情绪看着沈念一。
沈念一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萧浪，面上毫无表情地擦肩而过。
身后传来质问的声音，“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最近……还是跟我离婚之前？”
“没在一起。”萧浪声音淡淡。
萧浪的攥紧的拳头刚松了一点。
“我单方面追她。”沈念一的声音之中带着坚决。
“沈念一，兄弟他妈不是你这样当的。”萧浪咬牙切齿道。
“我跟你，什么时候是兄弟了？”沈念一挑了挑眉。
萧浪骂了声“艹，”他上前紧紧地盯着沈念一，“我告诉你，我和苏暖吵架那是我们的情趣，我陪她闹一闹，只是夫妻间的情趣，别人想掺和进来，那不可能。”
萧浪话中句句带刺，声音也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心慌。
沈念一对于苏暖来说是不一样的。
似是想到什么，萧浪冷笑道，“你真有意思，只是牵个手就好意思，苏暖她躺在我的床上十年……”
拳头打在脸上，发出骇人的声音。
萧浪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猛地拽了过去，力道大的控制不住，无法动弹。
“这话再让我听到一次，你这张嘴就别要了。”
沈念一居高临下地看着像死狗一样的萧浪。
家中。我看着沈念一怒气未消的眸子，顿了顿。
“萧浪找你了？”
回答我的是，沈念一俯身咬了下我的唇。
我慢慢地，慢慢地睁大了我的眼睛，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此刻我的心脏震耳欲聋，改过了外面的声音。
“我想回到高中，把你抓到我身边，不管你和萧浪相不相爱，快不快乐，想把你关在我身边不想任何人碰你。我想亲你。”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红了眼的沈念一，手却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好似怕他离开般。
“我有点不敢……我......”我话还没说完，沈念一的吻，又落了下来。
沈念一的唇是凉的，舌尖带着微微的烟涩，我根本没想别的，只觉得脸颊，耳朵，脖颈太烫了，脑袋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一吻毕。
“别想了，喜欢我一下，苏暖。”沈念一的声音很低，眼皮半垂着，仿佛刚刚的吻用光了他的勇气。
我怔怔地看着他，“知道了。”我迅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看着眼前红了眼的男人，我心里想着，一切都会过去，不是吗？
12
我再次听到萧浪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沈氏公司发生了大事。沈氏一把手萧浪和二把手杜龙祥争夺公司的大权打的火热。
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我的手上。
“姐姐，你就帮帮念一吧。”我看着眼前的萧浪和林瑶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上一次带着他母亲的趾高气扬，盛气凌人还历历在目，我又做了恶人了？
萧浪深情地看着为他低声下气求情的林瑶。
我玩味地看着他俩在我面前上演的夫妻情深的做派。
令人恶心。
“沈夫人，哦，不，是林小姐吧！你以什么身份来求我呢？”我看着林瑶瞬间苍白的脸，摇了摇头。
萧浪从来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
如果爱林瑶，都八个月了，还不娶她进门。
“苏暖，我真的是错看你了？”萧浪愤愤道。
“你好好看着这林瑶的肚子就行了。”我意味深长地冲着萧浪和林瑶笑着。
“你……什么……意思？”萧浪愤怒地质问着我。
“我也是偶然拍到杜总陪着林小姐产检呢，看着还真是般配。”
我看着这俩人脸色大变地看着眼前杜总搂着林瑶去产检的照片。
我冷眼看着他俩精彩纷呈的脸色，我轻笑着补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杜总当爹了呢！”
“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没有…”
林瑶的声音在看着目眦欲裂的萧浪后，消失殆尽。
萧浪，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
真令人嫌弃。
13
沈氏集团内部打的水深火热，萧浪和杜龙祥打的不可开交的事情，整个业内都传得沸沸扬扬。
“哎，据说是为了那个助理林瑶。”
“她不是怀了沈总的孩子吗？”
“嘘！说不是……是杜……”
萧浪忙的不可开交，历来以精英形象示人的他，脸上却突地带了时间的印记。
一时间，竟是老了十岁。
萧浪突然想起那日回家与林瑶爆发的争吵。
“我就是跟杜总睡了又怎样，你不娶我，你摆深情给谁看？”
“苏暖倒是爱你，你还不是一样把她撵出了家。”
那日后，他便把林瑶软禁在了家。
14
“暖暖，你还好吧，都上新闻了！这萧浪居然软禁人在地下室！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是那杜总报了警，才把那林瑶救了出来，可惜她的孩子没了。”
我听着好友电话里说来的消息，有些痛快，有些好笑。
“暖暖，还好你和他离婚了！听说得判俩年呢！”
是呀，还好遇见了对的人。
我低头看着和奶奶耐心说话的沈念一，嘴角上温柔的笑意显现。
恶人自有恶报，自食恶果罢了。
我只是告诉了杜总风声而已。
16
俩年后。
窗外倾盆大雨，巴士里热热闹闹，同学聚会。
毕业十年，大家都有着说不完的年少趣事。只是大家聊着聊着，忍不住飘向车内的倒数第二排。
我带着沈念一，坐在那。
而从前我都是和萧浪坐在一起。
“暖暖，这是？”原来的好友问道。
“我的未婚夫。”我用力握了握明显僵直紧张的沈念一。
我让沈念一在酒店休息，他昨夜忙了一夜的工作，为了赶出时间陪我参加同学会。
我踩着点去的，大半的同学都到了，环试着一圈空着的位置，正想着随便坐，就见高中被欺凌时，照顾自己的齐老师放下杯子，对着自己招了招手。
“暖暖，来坐到我身边。”
齐老师五十多岁，两鬓有了些白发，精神看着还好。
齐老师叫我坐了过来，细细地问着，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奶奶的身体怎么样。
我鼻子有些发酸，一一回答。“老师，您的身体怎么样？”
老师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突然问了一句，“沈念一怎么没和你来？”
“他在房间补觉。”我后知后觉地脱口问道，“您认识他？”后又觉得多余，隔壁班的话，老师确实会有印象。
“他来给你塞那套新课本的时候正好看见。”
我一怔，脑子里天旋地转。
齐老师以为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你忘了？就那几本课本，还是沈念一来跟我说……”
齐老师的话语还在继续，旁边的人也聊的热闹。我垂着头坐着，脑子里的碎片凑在一起居然有了完整的画面。
沈念一，你瞒的我好苦，还好是你。
“老师累了，苏暖你送我回房间。”齐老师她温柔的眸子看着我。
我和齐老师一同离开包厢，快到自己楼层时，齐老师突然道：“班里那么多同学，我最担心你。”
我一怔，转头看着老师。
“这下好了，我放心退休了，沈念一是个好孩子。”
我突然想起高中时，齐老师也是这样的语气，轻轻地却带着力量的声音告诉我，不是你的错，要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我以为是萧浪照耀了我的整个青春，我以为是他给了我新生。
我认错人了吗？
我的光是沈念一。
我对着老师转身地背影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17
我打开门，看着刚从浴室出来的沈念一，身上还带着湿热的水汽。
我上了床后，就一直在抬眼看着他。
他觉得有些好笑：“看什么呢？”
我看着他的笑容，有点走神，良久才应了一声，“你。”
察觉到我情绪不对，沈念一正了正色轻轻地说道：“怎么了？”
我抿了抿唇，又松开，几次之后，开口：“那个课本……”
沈念一被我问得猝不及防，嘴角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
“我以为那个课本和校服是萧浪给我的。”我一错也不错地看着沈念一。
“我不知道那时算不算喜欢你，不知道是不是我同情心泛滥，我只觉得心疼。”
我看着他平日里稳重的面孔此时的慌乱却显得格外可爱。
“我很高兴，送那些东西的人是你。”
我慢慢地俯下身去，直视着沈念一说道。
手机被彻底关闭，被挤到了大床的边缘，眼见着就要掉到地上。
沈念一郑重地捧着我的脸，垂着头吻上我的唇。
我的唇瓣被反复的啃噬轻咬，唇齿辗转之间，一些细碎而又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
衣摆被掀起来时，我只觉得浑身发烫，额间全是薄汗。我看着上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沈念一，轻轻笑着，细细的吻落在他的喉结。
沈念一身子一僵，浑身像过了电似的麻。
忽地，门铃响了几声。
他难耐似的喘了一声，直起身去。
“我去开门。”
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我忽然伸腿勾住了他。
“你知道伸腿去勾未婚夫是什么意思吗？”沈念一直勾勾地看着我。
“知道。”我慢吞吞地道，心脏却跳个不停。
沈念一的声音里裹挟着平日没有的欲望，又低又哑。
“苏暖，我爱你。我永远在放弃爱你这件事上，出尔反尔。”
我的泪落下来，掉落在沈念一刚给我戴上的戒指上。
真好，谢谢你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18
又是一年除夕夜。
萧浪穿着单薄，像游魂似的走在大街上。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苏暖的家，想要得到一丝丝的温暖。
我的家，我的家，我要回家。
他还没抬起手敲门，便听见苏暖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是他很多年都没听过的语气，带着娇俏可人，带着撒娇亲昵，带着被人宠着的娇憨。
“沈念一，别把带好运的饺子都给我啊。”我的声音忽远忽近。
“都给暖暖。”
萧浪抬起的手，抖抖索索的放下了。
他回头看到那个在落地窗相拥的俩人，脊背佝偻着，远远的离开了。
“赶快放开啦，奶奶还在里面呢。”我捏了捏紧紧从身后抱着我的沈念一的鼻子。
“不放，永远不放。”他的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甜意与笑意。
“别勒到孩子了………”我语笑嫣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僵直的傻子。
“我…你……我…”他不敢置信到结结巴巴。
这一刻，我和我的光同在。
念念不忘，岁岁年年暖人心。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当我放过我自己时，
我找到了我的光，错过却执着在原地的他。
谢谢你爱我，沈念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