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素极为恭顺的江念欢现下竟敢这样折辱他!
“江念欢……你这个恶妇!就不怕我休弃你吗!你让人欺辱了我母亲,眼下还敢如此嚣张?!”
他极力想挣扎着站起来,可他本就有些病弱,哪里能反抗江念欢!
“好啊,我倒巴不得你有胆子休弃我。”
江念欢冷笑一声:“我乃是荣国公府嫡长女,是开国元勋,祖父是并肩王,你以为你这个空架子世子谁看的上眼不成?”
“不过是个伯爵,便觉得自己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若不是要捏着鼻子认下那婚约,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你这等货色!”
“你,你……”
沈和致被她说得气急败坏,一句话也说不出,虽然江念欢在家中不受宠爱,但她的身份,却是实打实摆在这里!
若不是他祖父那一辈跟对江家老爷子有救命之恩订了婚,他根本高攀不上江念欢!
沈和致气得胸口一阵闷痛,脸更是被江念欢踩在地上摩擦,咳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江念欢怎会放过他,像是拎着一只小鸡崽子般将他拖出院子,直接把他脑袋摁进水缸中。
“噗——咳咳咳!”
沈和致被呛了个半死不活,原本被高高竖起的头发狼狈贴在脸上,哪还看得出平日里风姿卓绝的模样。
“话还没说完,我准你晕过去了?”
江念欢冷笑着看向她:“我好端端的在自己院子里睡觉,你说我欺辱了你母亲,那我可得去问问,是如何个欺辱法。”
她像是拖着条死狗一般,将沈和致拖到了周氏院门口。
丫鬟们都被赶到了院子外,江念欢带着沈和致要进去,却被周氏身边的婆子拦住:“老夫人在里头休息,你不能进!”
“放肆!我这个做儿媳的,带着夫君前来看望婆母,有何不可!”
江念欢扬手便是一记耳光扇了上去,前世便是这婆子说碧柳勾引沈和致,想来害死碧柳,也有她一份!
那婆子这才意识到她手里拎着那破麻袋一样的玩意儿,是自家公子!
“你,你怎么敢这样……”
江念欢当胸一脚踹在她胸前,直接拖着沈和致走进院子。
周氏正疯了一般在房里砸东西,表情狰狞至极!
“该死的贱人,我要她死!”
她脖颈间还有不明显的痕迹,一朵朵像红花绽放,走路也有些不利索,房间里满是熏香以及另一股难以表述的味道。
周氏怎么也想不到,江念欢会看破了自己的算计!
江念欢进来时,便看见周氏神色狰狞的叫骂。
她扯唇一笑,慢条斯理道:“婆母这是做什么呢?好歹也是伯爵府的夫人,在家里这般大吵大闹,岂不是堕了府上的名声,叫别人看笑话?”
骤然听见江念欢的声音,周氏的眼眸顿时血红,扑上前想要动手,却忽然看见儿子被她拎在手里。
她瞪大了眼,声音都变得尖锐:“贱人,你对致儿做了什么!”
江念欢唇角的笑意更加嘲弄,顺手将沈和致扔在地上道:“夫君平白无故跑来我面前,说什么我让人欺辱了母亲……我今日一直在房中歇着,婆母不是也一直在自己院子了吗?何来欺辱一说?”
“混账东西!你……”
听见江念欢明知故问,周氏表情更狠,像是恨不能杀了江念欢!
“婆母慎言。”
偏偏江念欢出声打断她,若有深意道:“如若婆婆真的觉得儿媳有哪里做得不好,不如说出来听听,儿媳虽然嫁进了沈家,娘家倒也还没死绝,婆母想编排罪状诬陷我,我也少不得回家讨公道。”
这话一出口,周氏下意识攥紧了拳,眼中的怨毒更浓,却不敢多言了。
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丑事说出去?!
但要是拿不出个证据便责罚江念欢,她哪怕在家不得宠爱,也是正经国公府的嫡女!
权衡利弊之后,周氏咬紧了牙关强笑道:“不过是误会,何至于闹到这个份上?今日我身子不适才多话了几句……你别放在心上。”
“致儿这孩子仁孝关心我,才闹出这样的乌龙,我一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江念欢笑意讥诮,她原本就是笃定了周氏不敢将此事说出去才敢发难。
“赔礼道歉?刚刚沈和致可是口口声声说要休了我,还说我是个嚣张跋扈的毒妇。”
她逐渐收敛了笑,漫不经心开口:“我跟他原本也只是因着婚约才凑合到一起,既然婆母嫌弃我无所出,不过让我跟他和离,各生欢喜。”
听见这话,周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连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沈和致都挣扎着站了起来:“你休想!”
江念欢冷冷扫他一眼:“嗯?”
沈和致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却是梗着脖子道:“我沈家三媒六聘娶你为期,又有婚约在身,就因为这些口角,你便想跟我和离?”
“我沈家从没有休妻的说法!你若是想离开沈家,便只能从此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为我守节!”
江念欢攥紧了拳,心中起了杀意。
重生一世,她怎么可能看不明白沈和致的心思!不过就是想将她留在沈家当他的踏脚石!
但沈家清贵迂腐,的确有这样的规矩,如若她无缘无故和离,反倒是落了话柄。
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江念欢淡声开口:“好,那就暂且不说和离的事情,不过近日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我须得回门瞧瞧去。”
听见她这么说,沈和致的眼神顿时有些闪躲,明显是在心虚。
江念欢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眸子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