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
只是我想要有个理由可以亲力亲为照顾他,毕竟是自己爱的人,总会比较上心的。
「什么时候?」
我摇摇头,把水果喂在他嘴边,答非所问。
「我是你的妻子。」
他着急工作,住院不久就出来了,胃病也没根治。
顾南译忙起事来总忘记吃饭,加上嘴挑的毛病,总让胃病反复。
我就辞了职去学厨,只为能做出合他胃口的养胃餐,每天都起一大早来给他做早餐。
有空了还会送到他单位上去,偶尔忙,也会在饭点准时提醒他。
一晃四年,早已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顾南译堪堪入睡几小时就又起,我只刚整顿好,他就匆匆接过饭盒往外走。
要关门时,他脚步微顿,回头看着站在餐桌前的我,面色稍缓,像冰雪初融,春意盎然。
「我出门了。」
「……注意安全。」
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
今天会去顾南译公司,也不过是我临时起意。
我没和他说,前台的妹子也和我熟,笑着打了招呼就放我进去了。
我来过他的公司挺多次。
顾南译也不遮遮掩掩,搂着向所有人介绍,「这是我妻子。」
正式又带了些别的韵味,让我恍惚间想象到那浪漫不渝的绵长情意。
我甚至以为,我们会这么一直走下去。
不是协议婚姻,更不是毫无感情。
可人生总是爱开玩笑。
先赐你贪痴,再把它打碎。
比如现在。
我所挚爱的丈夫,正和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谈笑风生。
而白月光手上拿的,可不就是我花费心思做的饭盒?
时光像是在陆晚晚身上停止了,她还是大学时的模样,黑长直披在肩头,笑起来像是纯净白莲,干净又柔弱。
「果然还是我们顾总的饭最好吃了!」
顾南译轻嗯一声,收起饭盒。
此刻的他是在我面前从未有过的活力。
陆晚晚还想说话,却瞥到门边的我,眼睛骤然一亮。
「轻轻姐?!」
她扬着灿烂的笑着冲过来,想抓住我的手却突然一怔,惊诧道,「哎?顾南译的早饭不会是你给他做的吧?」
「抱歉啊,我来的时候没吃早餐,顾南译就塞给我吃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吃!」
她神色懊恼,十分抱歉地冲我笑,「刚刚还想夸这个厨子手艺不错呢。都怪我,轻轻姐,不好意思啊。」
好啊,能不好吗?
为了让符合顾南译的胃口,我四处学厨,一点点锻炼出这样的厨艺。
一直到现在手指都还有小刀或油溅留下的伤疤。
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可我没有立场去指责,只好不在意地笑笑,垂在长袖里的手指嵌入肉中,一时不知道痛的到底是手还是心脏。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好不甘心。
于是我便想着,用余下生命来最后一场豪赌。
顾南译不会出轨。
可我们本就是因为陆晚晚才有的协议婚姻。
我竭力扮演好一个贤惠的妻子。
愧疚感和心中的犹豫不决会将他捆绑,就是不知道是他先提离婚,还是我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