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沪城的天飘起了雪,晚上九点的街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哎,七少。”
“你看,嬴家前几个月收养的那女孩。”
“嗯?”男人神情散漫。
斜靠在墙壁上,修若梅骨的手指把玩着一枚扳指,那手却比玉还要莹白。
男人有一双天然带笑的桃花眼,微微弯着,看谁都像是含着情,直勾勾地在放电,撩人得不行。
天生一个勾魂摄魄的妖孽。
聂朝知道他是不感兴趣,于是又说:“你才回来你不知道,这嬴家养女勾引她小姑的未婚夫呢。”
男人眉梢微挑,终于有了反应:“江漠远?”
“是他。”聂朝啧了一声,“她胆子真大。”
江漠远比他们这些公子哥年长了一辈,岁数却只大了五六岁,未到三十,已经是公司里的一把手了,沪城人人都会敬称一声“江三爷”。
江漠远和嬴露薇也算是门当户对,同是四大豪门出身,一个是沪城第一名媛,一个是名媛们最想嫁的男人。
聂朝唏嘘:“七少,你说你要是务点正业,凭你这么一张脸,她们最想嫁的肯定是你。”
沪城名声最响的除了江漠远之外,另外一个便是他眼前这位傅家七少傅昀深了。
只不过后者却不是什么好名声,似乎除了一张脸和有钱,再也找不出别的优点了。
可聂朝觉得,他一直看不透这个纨绔公子哥。
傅昀深眸光敛着,笑得漫不经心:“我可不想跟他一样。”
“你可能还不知道,嬴家会收养这女孩,就是为了给嬴露薇供血,倒也挺可怜的。”
傅昀深听到这句,倒是垂下了眸,眸色渐深。
聂朝又说,“不过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我看这嬴家养女的品格不行。”
他端详着女孩,惊艳道:“但她长得是真的好看,啧啧,帝都的那几个都比不了她。”
傅昀深还是没应,桃花眼微低,不知在想什么。
聂朝突然一讶:“哎,这嬴家养女是不是朝我俩走来呢?”
“不对,好像她是碰着麻烦了……”
有五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街头混混,挡住了女孩的去路,面上是不怀好意、流里流气的笑,其中两个手上还带着刀。
“我现在信了有报应这回事。”
聂朝也没动,看好戏一般,“瞧她那细胳膊细腿,可怜哟。”
傅昀深并未去瞧,却开口了:“去帮一帮。”
“帮?”
聂朝怀疑他听错了,“不是吧七少,你居然让我去帮她?你知道她在沪城的名声多差吗?去了那就是沾一身腥。”
“她只是个小姑娘。”
傅昀深撩起眼皮,“你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豪门水深,黑白颠倒是常态,又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聂朝一想也是:“可为什么是我去帮?”
傅昀深懒懒:“你会空手道。”
“好好好。”聂朝无奈,“我去帮,但要是一会儿被这嬴家养女赖上了,我可就说是你了。”
“嗯。”
傅昀深淡淡,“算我的。”
聂朝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去,可他还没等他到达,意外发生了。
只见女孩面无表情地扣住了为首那个混混的手臂,忽的一抬,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动作冷狠至极。
又在十秒之内,她出拳发腿,抬脚肘击,迅速撂倒了剩下的几个混混,气都没喘。
聂朝目瞪口呆:“……”
卧槽?
傅昀深缓缓站直了身子,桃花眼抬起,忽然笑了笑。
嬴子衿收回了手,完全不在意周围人怪异的视线,挽起袖子后接着走。
聂朝好半天才回神,他掐着自己的大腿,嘶了一声,“这小妹妹前天刚进医院,这就能一打五了?”
傅昀深单手插兜,“她攻击的每一招都很巧妙。如果再多用一分力气,那五个人可就不是倒地不起那么简单了。”
聂朝听得冷汗直流:“不可能吧?难不成这小妹妹还会古武?”
武者以古之练法,合今之科学,便是古武者,古武者比他这种会空手道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华国是有古武者,只不过不多了,一些古武世家也在二十一世纪到来后逐渐隐退,就连帝都的那些豪门也在寻找真正的古武者,更不必说沪城。
若是哪一个豪门能够请来一位真正的的古武者坐镇家族,就可以拥有和欧洲那些古财阀一较高下的能力。
如果这嬴家养女会古武,嬴家会把她当活体血库?
举家上下供着都来不及。
“古武么……”傅昀深眸光一偏,定住了。
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女孩温柔一笑。
“不如你亲自问问她?”
街边灯火招摇,倒映在他狭长的桃花眼中,镀上了一抹绯红,点染了几分温柔的色泽。
离得近了,傅昀深可以清楚地看见女孩素白肌肤下的青色血管,孱弱到让人心惊。
他眉微动。
聂朝的冷汗流得更厉害了。
该不会是他背后说人家坏话,被听到了吧?
虽然他是空手道九段,还是个大男人,可就看这小妹妹刚才那架势,打一百个他都不用两只手。
也在这时,女孩在他面前站定了,她抬起头来,眸底还浮着朦胧的雾气,开口:“你——”
聂朝腿一软,“扑通”的一下就给跪了:“我就是一个嘴欠的八卦者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大佬手下留情啊!”
傅昀深饶有兴趣:“单膝跪地,姿势虔诚,你是要求婚?”
聂朝:“……”
他这不争气的腿!
嬴子衿看着重新站起来的聂朝,微一挑眉,不徐不疾道:“三天之后晚上七点整,在黄浦路壹号酒馆内,你会有血光之灾,但并无大碍,七天之后的中午十二点开始,我建议你避开浦南一片地带,否则生命堪忧。”
聂朝懵了。
傅昀深闻言,把玩着玉石的修长手指倏地一握,桃花眼扬起,嗓音低哑,含着笑:“小朋友,你会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