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那个废物终于死了!
这五年来,他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白白占用着我家虞欣婚姻栏上的一个名额!令我们痛恨死他了都!
前几天,在秋浦江里打捞出来了一具已高度腐烂的无名男尸!吆喝了几天,没人认领。
我想着是不是秦离那废物掉河里给淹死了!
反正我就当他已经死了,干脆我和你叔叔就去认领了那男尸,说是秦离!
现在,安察局里已经给开下了废物秦离的死亡证明!”
是岳母江悦在说话。
紧接着,又一个成熟的男声响起,是岳父虞明在说:“这下可好了小林!
有了秦离的死亡证明,他和虞欣的婚姻就属无效了。
你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娶我家虞欣了,
可以随时跟她去婚证局领属于你们的结婚证了!”
“那就多谢叔叔和婶婶了!只是欣欣那边……她性子倔,还不同意。
还需要你们二老多费心一下!”
“小林,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得了!欣欣她一定会同意的!”
“那这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婶婶,这个爱马仕包,全球限量版,是我托朋友在国外买的,要十二万元一只。
喏,这一瓶香水是香奈儿的。
叔叔,这是两双颜色不一样的皮鞋,还有几套服装,和这三条皮带,都是路易威登牌子的!穿出去倍有面子!”
……
整个虞家墅院内,充斥着虞父虞母的欢声笑语。
门外,秦离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只是想起那张挂满泪水的绝美面孔,和那双充满哀怨的眼神。秦离硬生生的将腾腾而生的火气强压了下去。
说到底,是自己对不起虞欣。
何况,这次回来,只是为了虞欣,别无他因。
铛!
铛铛!
秦离握住门上的铜环,较用力的叩下。
“谁呀?”
似是正在兴头上,被突兀且脆响的叩门声给打断,虞母的声音里蕴含了一些不耐烦。
随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消散完,虞母就已打开了门,
然后她就看见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再见到的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张大个嘴巴,瞪圆了眼睛。
样子犹如吞了一颗囫囵鸡蛋,
又仿佛遇见了鬼。
“妈!是我!”
秦离咧开嘴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烁烁发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露出一点点柔光。
“你是秦离?”虞母又惊又怒。
秦离点了点头。
五年不见,虞母风韵依旧,样貌几乎没变。
可几年的戎马生涯,秦离的轮廓虽未发生巨变,但他整个人的精神和气质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故在虞母的眼中,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时半会儿不敢确定是他。
“果然是你这个废物!”
上下打量了半天,虞母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就是秦离。不由得感到失望极了。
这个人怎么还没死呢!
她既生滔天的恼恨。顿时化作一头愤怒的母狮,将大门打开,扑上去,十分用力推搡了一下秦离。
无奈秦离稳如泰山,不仅没有推动他,反而自己被弹得往后一个趔趄。
“妈,你小心点!”秦离伸出手,神色关切地说。
“你!你来干什么?
早不归晚不归!非要等到欣欣要重新嫁人了你才归来?
安的什么心你,是成心来捣乱的吧!
还是趁机来讹钱的?”虞母双手一叉腰,讲话如机关炮一样,泼妇形象毕露无遗。
虞父已跑过来,看见秦离,顿感大事不妙,脑袋瓜子嗡嗡的作响。
“这个瘟神!”
他瞪大眼睛往两旁瞅了瞅,冲过去,从墙根下抄起一把铁锹,
“你让开,让我拍死他!”
他冲过来,一把扒拉开虞母,双手执握把柄,将铁锹高高的抡起来。
眼看一块黑乎乎的铁楸头就要落在秦离的头上,
一道巨伟的身影冲过来,将大手一挥,一把抓住了铁楸的把柄,
牢牢如大铁钳箍住,
任由虞父怎么拽拉也弄不动铁楸一丝一毫。
“这个人,你动不起!”赵雍阴冷着一张面孔说。
“喀吧!”一声清脆,
鸡蛋粗的木柄竟被他给生生的捏断了。
“哐!”
带着半截木柄的铁楸头掉落在地上了。
看着身材异常魁梧,长相又凶悍的赵雍,虞父吓得一啰嗦,手松开了剩余的半截把柄。
“滚一边去!”秦离斥骂道。
赵雍低下头,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旁。
“什么人?”
有一个长身玉立,相貌白皙儒雅,大约三十岁年纪的男人从里面慢慢的走了过来。
“秦离,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他就是崎原市第一首富林贤岳的儿子林一宸!
整个崎原有头有脸的人物,有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林少!
呵呵,你能惹得起他吗?
你只配供他践踏如泥!”
虞父指着旁边的年轻男子说,脸上露出一份自豪的笑容。
叫林一宸的男子高抬着下巴,鼻孔撩天,一侧嘴角上扬起,
是白净脸上挂着一副轻蔑十足的笑容,
微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打量着秦离。
端的一副轻世傲物的姿态。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癞蛤蟆吃上天鹅肉的保安?
一个一定是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才让你有幸入赘到虞家的废物!
你要在这里讹钱对吧!
说吧!
要多少钱你才能离开虞欣?”
“什么?”
秦离的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有抹锋芒,一闪而逝。
一般人听到这种充满侮辱性的难听话语,肯定会气得当场发作,动手打起来。
可秦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内心早已养成波澜不惊,属泰山崩于眼前而不眨眼的主。
他不屑于与这种人做无意义的斗气。
他很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是来找虞欣的。而不是来打架的。
在没见到虞欣之前,他绝对不会生事的。
故而,他的脸色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左盼右顾,基本懒得正眼瞧对方。
可在虞父和虞母的眼里,秦离这种无疑是一种胆小怕事的表现,不敢与对方正面刚。应该是被对方的身份给吓怕了。不禁脸上俱露出得意的笑。
“快滚吧懦夫!
这里不欢迎你!
你不配站在这里!”虞父笑骂道。
在一旁的赵雍几乎忍不住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将硕大如砂锅的拳头攥得咔吧咔吧犹若爆豆般响。
若不是接收到秦离锋利如利刃般的冷瞟,他早就跳起来打人了。
就在此时,几辆汽车前后驶来。都停在了墅院的大门前。
从车上下来一群穿着考究的人,几乎每个人手上提着一份精美的礼物。其中不乏几位彪形大汉。
“是我的靠山,娘家人来了!来给希希过生日的!”虞母张望着,喜笑颜开。
一群亲戚们热热闹闹的走过来,将秦离和赵雍围住了。众目皆投放在这两个气度非凡的人身上。
当认出其中一个人是秦离时,他们才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均在心想:“原来是他呀!这个废物怎么会气度不凡呢!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回这家伙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的!”
“他不是掉河里淹死了吗!”
“那具肿胀的尸体原来不是他呀!怪叫人失望的!”
“哎废物!哦不,秦离,这五年来你干什么去了?”有个彪形大汉脸上充满戏谑之笑的朝他发问。
秦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当兵!”
“哈哈!当兵?你该不会是在部队里养了五年猪吧!”
引得亲戚们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秦离沉默着。
“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是为了虞欣吗?
不好意思,我们家虞欣是人家林少的人了!”有人为了巴结林一宸,先谄媚的看他一眼,然后对秦离充满鄙视的如此说。
“还是人家林少看起来仪表不凡,玉树临风!比废物,哦不,比秦离要养眼多了!”
“两个人差不多的年纪,却有着云泥之别。人家林少动一动手指头,就顶他干十八辈子的保安!”
亲戚们纷纷讨好林一宸,却不住的诋毁秦离。
可秦离仿佛耳朵聋掉了,面不改色,甚至精工雕刻般的一张充满阳刚之气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愠色。
好像别人说什么都跟他毫不相干。
倒是巨汉赵雍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吸气又望天的,但慑于秦离的威严,只能极力忍耐着。低下头,丝毫不敢发作。
林一宸嘴角一勾,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有意让秦离当众出丑而烘托出自己的阔绰大方。
走过去从一茶几上拿起自己那价值不菲的鳄鱼皮包。
当走过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晃了晃戴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
他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支金光闪闪的笔,和挺厚一沓的支票。
刷刷几笔,他手执金笔在支票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并将支票朝秦离递过来,豪气地说:“你也看到了,你这次回来,虞家根本不欢迎你!
你何苦搁这儿厚个脸皮硬撑呢!
你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财吗!
喏,想要多少,自己在这上面填个数字!
但我的要求是:必须离开虞欣!
这次给钱让你滚,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若再让我看见你,就是派人乱棒打你!”
“我林一宸的支票你放心,在崎原的任何一家银行都能立即兑现!”
虞家的那些亲戚们,此刻一个个的眼睛都睁大了,瞳孔不由得收紧了,被支票吸引住目光挪不开,恨不得那张支票是给自己的。
“小林,不能给他钱!虞欣是我的女儿,我让他们离婚他们就必须离!凭什么要给他钱?”虞母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张支票,觉得本该属于自己的钱,却要被秦离侵吞。
林一宸望她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高昂着下巴环视了一周大伙儿,尽量作得轻描淡写道:“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
陡然间眉宇一蹙,眼神变得深沉,“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我对欣欣的感情是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我只想帮她清除粘在身上的恶心物件,让她尽快恢复单身!”
虞母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秦离的眼神更加的阴冷的怨恨。
在亲戚们充斥着羡慕和嫉妒的注视下,面无表情的秦离伸手接过了林一宸手上的支票。
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古井不波的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对方,却从未正眼瞧过那张支票。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收下支票时,却听得一阵嗤啦嗤啦之声。
一直注视着林一宸那张脸的秦离,双手非常机械性的将象征着一大笔横财的支票给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