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床褥,身侧沉睡的陌生男人,无一不让我既害怕又惶恐不安。
我拼命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只记得自己被贺乔年拉出包厢。他提议到江边兜风,我同意了,然后几罐啤酒,再后面,就不记得了。
我深恨自己不争气,平日里对酒桌饭局能躲就躲,搞到现在几罐啤酒也能醉的不省人事,把自己都搭了进去。苏黎黎,你是真的蠢。
我躲进浴室里拼命冲洗着身体,试图把自己洗干净,却只能眼看着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水流声的掩盖下,我放声痛哭。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里面包含的屈辱,是不甘,还有深深的愧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昨夜未发生任何事情之前,至少留下一具干净的尸体。
过了不知多久,我回过神来,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却见贺乔年衣着整齐守在门外。
“黎黎,你饿了吧,我准备了热粥,还有包子,橙汁,豆浆油条。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并没有完全失忆,看到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又回想起昨夜的辗转旖旎,实在是无法面对自己,只能低着头避开,躲开他犀利的眼神。
“我要去上班了,贺总。”
贺乔年却抬了抬腕上的手表示意我看时间,
“反正已经迟到了,不如好好吃完饭再走。黎黎,我不是坏人,这点我是可以保证的。”
我心底冷笑。把我灌醉还占尽了便宜,你不是坏人,那么我是坏人吗?说出去谁信,当我是傻白甜。
没有再多言语,我面色平静的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贺乔年试图说服我,“黎黎,我知道缺钱,也知道你跟何蓉不一样。但我更想让你知道,我跟那个姓李的也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有钱人的喜欢,原来这么的廉价吗?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想他们也不想动脑子。
我随手将水晶杯里的橙汁泼到了他昂贵的西装上,笑颊粲然,“贺总,是您这件定制西装贵呢,还是修您那辆大众辉腾更贵一些?”
终究是我见识浅薄,竟然把住一晚酒店的房钱就抵得过我一个月工资的贺乔年,当成了何蓉的兼职司机。
离开房间后,我买了一整件罐装啤酒,用尽全身力气,砸碎了贺乔年的车窗玻璃。、
何蓉似乎早已料到我的处境,早早等候在我的门前,叹了口气,“黎黎,不是蓉姐说你,你要是早点想开,也不至于还窝在这个破房子里。”
见我沉默不语,她又劝道,“木已成舟,你当我从前也是心甘情愿的吗?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早早给自己博一条出路。你母亲的病,不是还等着用钱吗?”
母亲是我最后的底线。我漠然点了点头,“蓉蓉姐,我想搬家了。”
我辞去了安稳又贫穷的办公室文员工作,搬去了何蓉在高档小区的公寓。
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同的豪车来接我出门。
他们形色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不是贺乔年。
夜夜笙歌,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