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穿上路蔓送我的小裙子,梳了个丸子头,涂上许久不曾打开的唇釉,嗯,真不错。
“小楼,我们走吧。”我跨上我的小包包。
他打开门,脑袋上还有一撮呆毛,惺忪着双眼,打工人的第一天,就这么困顿,可不好。
我走到洗手间,拿出冷毛巾,扣住他的脑袋,对准他的脸使劲揉,“组长们可是很凶的,我劝你精神点。”
“谢谢房东姐姐,”他打了个哈欠,睁大双眼,怎么办,好可爱,好想揉一揉。
来到公司,我默默地站在一旁,“韩小楼是吧,你的工位就在齐月对面。”组长一边给他指,一边瞪了我一眼。
我微微一笑,“新同事,跟我来吧。”
“她可凶了,你最好九点到十点上厕所,十一点到十二点,你得装作很努力,下午,就随便干干就好了。”我给他传授我的摸鱼之道。
“不过,活干不完,鱼你是不可能摸到的,她会一直盯着你。”说完,我赶紧坐到我的位置上,今天的这个策划,我得早些做完。
戴上眼镜,别上卡子,拿出手机,打开百度,摆好键盘,我的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借鉴之路又要开始了。
而另一边的韩小楼,正被一众饥渴的姐姐投喂,“李梦,鸡爪给我来两个,张雪,我也想喝你的速溶咖啡,给我一包。”
我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索要零食。
快点做完,今天我要第一个冲出公司,然后见到我的白月光。
下午六点,我看着刚好完工的策划案,露出满意的微笑,将文件打包发给组长,我拎起我的小包包就往外走。
“姐姐,你落东西了。”韩小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看着包包,手机,什么也没忘带啊。
“你把我落下了。”他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你先坐地铁回去吧,我今日要参加聚会,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我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我想吃猪排饭,还有酸梅汁。”他伸出指头给我细数,像极了一个让家长带糖果的小朋友。
我一边打开路蔓的车门,一边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OK。
“呦,你这朵铁树,不开花不得了,一开开两朵啊,哪里勾搭来的小弟弟?长得还挺帅。”路蔓揶揄地看向我。
“你可别瞎说,我的花只能是苏禹城,他是开在我心头的那朵白玫瑰,带着刺,让我欲罢不能。”我想起苏禹城的脸,脸上露出花痴的笑。
“得了,收起你那花痴般的笑,别把我们班长给吓走了。”路蔓嫌弃地看着我。
看着眼前豪华的餐厅,我有些望而却步,“AA吗?我在门口蹲苏禹城,我不进去。”
“A什么A,这次可是班长大人请客。”路蔓说着一把把我拉进去。
进了包间,苏禹城还没到,我呼出一口气,“路蔓,你看我这身打扮合适吗?”
“哎呀,班长还没到,某人就开始激动了,”路蔓捏捏我的脸,“我家小月月最可爱了,班长一定会喜欢的。”
此时我虽没有镜子,但是我的脸一定成了西红柿。
呼,我深呼吸,一会见面一定不能太拘谨,要落落大方,要面带微笑。
“老同学们,好久不见,”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我猛地起身,看向门口。
白衬衫,西装裤,少年时代的刘海被成熟代替,与我过去想象的他现在的样子,八九不离十。
“苏禹城,”我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你来了啊。”
“齐月,好久不见,”他朝我点头微笑,一如少年时,我看着他的脸,感慨万千。
喜欢了十五年,暗恋了十五年的他,回来了,像是年少喜爱的断线风筝又飞了回来。
一双手将我推出来,我看着路蔓,她看了看苏禹城,又朝我挤了挤眼。
我捏紧衣袖,这一幕,我在现实中,在梦里想象了无数遍。
“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苏禹城伸手打了一个俏皮的响指,门外突然窜进来一个人。
“大家好,我是江南雪,”窜进来的女孩俏皮地打着招呼,“我是你们班长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哦。”
七年,女朋友。
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我扭头看向路蔓,眼里的泪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松开路蔓的手,越过江南雪,“老同学,好久不见,”我伸出双臂抱了抱苏禹城,顺手抹去眼角的眼泪。
许多年的喜欢,片刻间碎裂。
路蔓上前,“月月,就算你跟班长是十二年的同学,现在人家正牌女友还在这,快些松开。”
“班长夫人,不好意思,太久没见,我一时失态,”我笑着看向她,心里却空落落的。
“是吗?我都没听禹城提起过你,那你一定知道他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吧,我们加个微信吧。”她拿出手机,看着我,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炫耀。
“没有啦,我和班长不熟,也就是刚好同班而已,”我说完转身回到座位上拿起包。
我的白月光,照在了一片绿茶地上,绿茶还开得郁郁葱葱。
我总算知道杀人诛心这四个字怎么写了,“路蔓,我家里的煤气好像忘了关,先走了。”
不止她,还有一众同班同学,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些可怜。
“这位姐姐,是不是不欢迎我啊,怎么我一来她才想起来煤气没关呢?”甜腻的声音,我喝一吨绿茶都冲不干净。
我装作没听见,唉,我的喜欢,人尽皆知,我的落魄,也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