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的是一个执勤交警,肖庭锋的车在非机动车道违规停靠,交警前去交涉。起初以为他是喝多或者是疾病突发,但敲了一会门发现车主斜靠在驾驶位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于是砸破了车窗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死了,才打电话到警局报案。
当时是我带队去的现场,知道是肖庭锋后我的脑子“嗡”一声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跟我聊他未婚妻的可爱懂事,现在却坐在车里停止了呼吸。
肖庭锋是中毒而死,法医在他身旁的矿泉水瓶子里发现了毒药残留,确认是毒鼠强。
通过查看监控,事发之时,车上只有他一个人,而那个矿泉水瓶上也只提取到了我跟他两个人的指纹。
翻看从川菜馆到事发地点的全部录像,中途并没有他人上过车,受害人也没有做过网约车生意。
因此,我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我被领导安排在局里关禁闭,我的前公婆怒气冲冲地赶到局子里。见到我就对我又骂又吼,又踢又打。我除了躲避没敢还手,他们两个年纪一大把了,我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又惹出什么事端。
我的同事见状赶紧上来架住他们两个,劝去了其他房间进行安抚。
局长一脸疲惫地来到了禁闭室,告诉我安静等案子调查结果,不能插手参与这个案子的任何调查工作,省厅已经派人下来,别说是有嫌疑的我了,就算是局长,恐怕也没办法干涉。
不曾想派下来的是何家凯,让我心安不少。
不是说他会对我包庇,而是熟人的话起码交涉起来轻松一些。
“老太太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杀人动机?”我问他。
“肖庭锋再婚。”
我笑了笑,也许在外人看来我确实有因爱生恨的可能,但现在只有我知道我跟肖庭锋之间有多和谐。
“现在的证据对你非常不利。”何家凯叹了口气。
“嗯”我我点点头,“川菜馆的菜特别辣,给的茶水也不凉,店里矿泉水卖完了,饮料喝得口渴,所以草草吃完就去隔壁买了矿泉水,买完就一起喝了。饭店和小卖部门口应该都有监控。”
何家凯也点头:“嗯,已经派人去调取了。”
第二次跟何家凯见面,我从禁闭室被放出来,因为我的嫌疑暂时解除了。
监控显示,12点32分我和肖庭锋吃完饭离开饭店,我先出去买的单,肖庭锋结账晚了我两分钟。12:35我把水递给他然后两人拧盖喝水,12:38分,我左拐,先走了,肖庭锋接了一个电话,随后边接电话边打开车门,两分钟后,车子驶离,和我是相反的方向。
“电话是王倩的。”他说,“他那个在幼儿园当老师的未婚妻。”
“我知道她。”
我现在坐的是何家凯的私家车,他送我回家。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押送。虽然我暂时洗清了嫌疑,但按照局长的指示,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我都是被停职审查的。
“王倩说,她当时给被害人打电话,是相约晚上下班以后,一起去拍婚纱照。因为两个人当时都比较忙,所以好说歹说,和人约到了晚上。我们也去求证过,的确如此。”如同很久以前那样,我和何家凯的共同语言永远是案情。
我点点头,吃饭的时候肖庭锋给我抱怨过领导不给假,没时间拍婚纱照。
“从饭店到事发路段,距离超过十公里,初步推断行驶时间大概是20分钟左右,再加上各种信号灯,说不定更长。而毒鼠强毒性发作时间只有两分钟,肖庭锋如果当时就中了毒,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久。”
这也是我早就想到的,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明这个疑点,就被关了禁闭。
“那辆车在监控中消失了将近五分钟。我初步算了一下,从倒数第二个可查监控,到事发路段的那个监控,肖庭锋用了整整7分钟,而我只需要2分钟。”何家凯把车停了下来。
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是停在了一个理发店门口,而前方差不多两公里的地方,就是事发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