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鎏苏处理完事情,径自坐进了接她回家的车里。
余慧裹紧大衣,站在北风里打了好一会儿的电话,才钻进车里。
白鎏苏状似无意的问:“跟谁打电话?”
余慧目光闪烁了一下,“工作上的事,你这不是马上要上综艺了,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安排,这综艺又不让我跟着!”
白鎏苏“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余慧瞥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夫人”二字,连忙把手机踹进衣兜里,叮嘱司机:“走吧,开快点,时间很紧张。”
说完,余慧陪着笑对白鎏苏说:“晚上给你安排了个饭局,赶紧回家换身好看的衣服。”
白鎏苏清澈的杏眼看过来,眼里掩藏不住的疑问。
纵使是这样干净的眉眼,清透的气质,余慧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硬着头皮解释:“虽然大家都清楚你的身份背景,但这圈子里最好的资源,是要想方设法去争取的,你说是不是啊?”
穿过来一个月,白鎏苏没参加过酒局。
她倒是有些好奇,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是因为什么?
想着,白鎏苏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我去。”
余慧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费大劲儿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白鎏苏,这让余慧喜出望外。
以前的白鎏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不愿屈尊去参加酒会。
白鎏苏的公寓在电影学院附近,一来为了上课方便,二来这里位于市中心,去哪儿都方便。
白鎏苏还有半年才正式毕业,暂时就没打算搬。
余慧张罗着从衣帽间里挑了一件昂贵却艳俗的裙子给白鎏苏。
白鎏苏洗完澡出来,看见裙子,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她从小就被封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吃喝用度、一言一行,都是严格按照宫规来。
别说是朝服,就连常服都得按照礼制来,穿过的主色,只有玄色、明黄、赤红,三种。
这衣帽间里花花绿绿的颜色,全都不符合她尊贵身份。
即便她现在不是一国之主,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余慧手上的那条裙子。
白鎏苏目不斜视的经过余慧,从衣柜里挑出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
余慧看那裙子的款式,想阻挠,被白鎏苏的眼睛一瞥,顿时把话全咽下去了。
裙子是夏款。
挂脖的款式,能露出一大片后背的雪肌和若隐若现的胸线。
按照以往白鎏苏的羞怯和保守,怎么可能穿这么胆大的款式。
没想到今天她不仅穿了,还穿得大大方方,
白鎏苏坐下来侧头给自己戴耳环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了目瞪口呆的余慧。
白鎏苏淡然地问:“怎么了?”
余慧合上嘴:“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衣服,说显得你成熟老气!你喜欢……公主风的啊!”
白鎏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不解:“老气?”
在凤衍国,女人就该穿的又美又飒,什么成熟老气?
再说了,是人穿衣服,又不是衣服穿人,好不好看,不全看你自己的气质么!
就好比现在,她一身大红,乌发红唇,衬得肌肤胜雪,整个人都好似发着光,看镜子里的自己都转不开眼,谁敢说她老气不好看?
况且,当年那三千后宫男妃,可全夸她最适合红色。
看白鎏苏满脸自信,余慧不敢多说。
反正她今晚的主要目标,是把白鎏苏送过去。
白鎏苏穿得诱人,岂不是更好?
*
酒局定在白氏集团旗下的私人会所“屿”。
“屿”是白鎏苏继母李怀云的产业。
如此一来,白鎏苏自然明白这酒局是谁安排的了。
一进门,余慧就把白鎏苏肩膀上挡风用的白狐狸毛披肩拿了下来:“反正是回自己家,我让他们把暖气开足一点。”
外面冰天雪地,白鎏苏这一身大红的挂脖夏裙好不夺目,就连进来服务的人员,都忍不住的脸红耳赤。
余慧接了个电话,说有点事,便出去了。
白鎏苏是第一回来“屿”,对这房间里古色古香的家具和字画很感兴趣,但站起来绕了一圈,又索然无味的坐下。
全是假把式。
忽悠外行的。
家具是仿的,字画是临摹的,竟没一件真品。
片刻后,有人推门进来,看见白鎏苏,眼珠子恨不得跳出来。
白鎏苏搜寻了记忆,发现原主对这脑满肠肥的中年人,也没什么印象。
“苏苏啊,你不记得赵叔叔了?赵叔叔还去过你十二岁的生日宴啊!”
听这语气,是家里来往密切的世交长辈?
白鎏苏微微颔首:“赵叔叔,你好,别来无恙。”
哪知赵庆国一坐下来,就忍不住动手动脚:“苏苏啊,你真是女大十八变,都快让叔叔认不出来你了!好看,真好看啊!”
胆大包天!
居然敢对一国之君如此肆意妄为!
白鎏苏动怒,山雨欲来之时,赵庆国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来,放在白鎏苏面前:“这是赵叔叔给你的见面礼,只要你点头,赵叔叔明天就能把这事风风光光的给办了。”
白鎏苏:“???”
看赵庆国满脸期待,白鎏苏拧眉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钻戒,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这是?”白鎏苏不解。
赵庆国笑:“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装糊涂呢!咱们不是相亲么?相中了就当场定下婚事!”
纵是见过逼宫大场面的白鎏苏,此刻也禁不住的抬高了漂亮的眉头:“哦?”
这赵庆国的年龄都足以当她爹了!
赵庆国解释:“我媳妇都去世快十年了,也是时候娶个新媳妇回来了……”
怕白鎏苏不肯,赵庆国连忙说:“你放心,我就只有一个嫁去国外的女儿,只要你跟我结婚,以后家产全是你的!”
他把钻戒往前推了推,讨好:“这就是一个小礼物,只要你喜欢,以后不管是什么珍奇珠宝,我统统弄给你。”
看白鎏苏不为所动,赵庆国急道:“还是你喜欢包?爱马仕?”
白鎏苏唇角微微一掀,“赵叔叔,我想你误会了,我今晚没打算相亲。”
赵庆国怎么可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白鎏苏。
他刚进门就忍不住了。
大冬天的,白鎏苏穿得这么清凉,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况且,她美得仿佛一朵令人忍不住想要亵渎的睡莲,很容易让人生出强烈的破坏感,只恨不得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点什么,更恨不得掐住她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为所欲为。
赵庆国激动地说话都不利索了:“苏苏别怕,叔叔会好好疼你的,你想要什么,叔叔都能满足你,你就是叔叔的心肝……啊,叔叔不行了,你让叔叔亲亲……”
正大喘着气呢,冷不丁肚子猛地一疼,整个人都不自觉往后缩了去,连带着红木椅子一同摔在地上。
椅子碎成了三半,可想而知赵庆国肚子上挨得这一拳有多重。
而出手的人,只是居高临下的拧眉看着他,那冷冰冰的禁欲脸,反异常的点起了赵庆国身体的一把火。
白鎏苏是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人,居然能干出这么不守男德的事!
在凤衍国,就算是女人有心仪的对象,也得三礼六聘,先上门去提亲呢!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敢直接上手,对女人搂搂抱抱?
也就是这一感叹的功夫,被打倒在地的赵庆国不死心地拽住白鎏苏的裙子,用力一扯。
系在脖后的布料直接被扯坏了,眼看裙子就要落下去,被白鎏苏眼疾手快的按住。
纵使是将威仪刻进骨子里的女帝也忍不了,一脚踹飞了赵庆国:“我从不打男人,但你是例外!”
说完,她一甩手,气恼地踏步走出了包厢。
出门,险些跟人撞上,白鎏苏移步换影本打算躲开,奈何那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反倒逼得她不得不先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居然是——傅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