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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骞这厮就住我楼上。
大概是因为孽缘吧,不管我逃到哪里,最后都会在某个犄角旮旯里遇到他,最后还要被他嫌弃,说住在我楼上他晚上都不敢睡觉,怕我半夜翻他窗户。
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智障还是幼稚。
虽然我和他楼上楼下,但却是第一次进这个门。
同事们都凑上去谈笑间风生水起,倒显得门口的我有点局促。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跟沈骞八卦:“组长,这几天你没来陈组长可想你了。每天都盯着打卡机望眼欲穿的,都快成望夫石了。”
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社死现场。
简直有口难辩。
此刻,仿佛我说什么,都成了多余的。
沈骞听闻后,拄着拐杖一副深情款款的走过来,问我:“小包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当成就给吐了!
小包子是小时候这厮给我取的小名,因为每次他把我欺负的哭鼻子后,就贱兮兮的嘲讽我,说我是受气哭包子。
我咬着牙,笑的恶狠狠的:“想多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英年早逝了。”
秉承着恶心不死我自己就恶心死别人的真理,他又凑了上来:“原来,小包子是担心我的伤势啊。放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我特么……
算了。
宽宏大量的我,不和残障人士计较。
“既然你没死,那就我先走了。”我实在受不了房间里一众的吃瓜群众,就连平时一直板着脸的经理竟然也向我投来津津有味的吃瓜表情。
沈骞伸出拐杖,拦着我。
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衣服刚刚掉你家阳台了,要不你顺便下楼帮我捡一下。”
完蛋玩意,这下我彻底解释不清了。
就连我的组员都开始起哄了,问我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
我盯着沈骞,怀疑他就是在报复我。
报复我气走了他的初恋女友,报复我当众宣读别人给他写的小情书,报复我在网上抹黑他名声,报复我抢走大客户,还报复我马上就要担任部门经理!
想起这些年他用尽各种手段欺负我,我的委屈就一打一处来,眼眶刷的就红了。
我死死的盯着沈骞,眼泪吧嗒吧嗒掉:“姓沈的,你玩够了吧!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搬家行了吧,我辞职行了吧!我求求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了。”
我一肚子气的跑回家,才发现阳台上还真的洒落了满地的衣服。
看款式和颜色,都是沈骞之前穿过的。
不能打人,我还不能拿衣服撒气了?
我冲上去,对着衣服就是一顿狂踩,仿佛地板上躺着的就是沈骞本人。
“陈美琪,你把门打开!”
沈骞站在门口疯狂按门铃,气势汹汹一副要来收拾我的语气。
傻子才开门呢。
我堵住门,谨防他发破门而入:“你再敲门,我就报警说你性骚扰了!”
门铃倒是不响了,沈骞也没走,听语气也是气急败坏的:“谁想骚扰你了。我来拿回我的衣服!那可是我新买的!”
完了。
我盯着地板上被我踩的脏兮兮的衣服,这还怎么还。
要是被这个王八蛋知道我撒气踩他新买的衣服,还不得趁火打劫要我十倍赔偿!
“我家阳台,没有你的衣服!”
我只能矢口否认,反正他也没证据证明衣服是掉在我家阳台了。
天高风远的,还能赖着我还不成。
沈骞就把视频发到我微信了,证明衣服掉落的时候确实是落在我家阳台上了。而我阳台是半封闭式的,所以不管风多大,衣服都不可能被吹走。
“姓沈的,我们不是上辈子有仇!”我真是服了,怎么每次我撒谎他能拿出铁一般的证据来打脸,这还是个男人吗?
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活该母胎单身!
“可不是。”沈骞站在门口,冷静了许多:“所以这辈子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我靠着门,微微一愣。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向我告白呢。
该不会,这厮是真的喜欢我吧?
我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七上八下的突突直跳,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蜻蜓点水一样,看上去波澜不惊,但那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却再难平复。
我的遐想很快变成了瞎想,因为这厮又补充说明:“反正你这辈子估计也嫁不出去,要不干脆和我凑个对算了。反正我们双方父母彼此都认识,这中间能省不少事。”
我踏马。
抄起脚上的拖鞋,打开门就朝这王八蛋脸上呼。
沈骞没躲。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他今天不仅断腿还得毁容。
“大爷,行行好,我错了行不行。”我还是不够狠,做不到手起刀落。
回头就把地板上踩脏的衣服,坦白从宽说是衣服不小心被弄脏了,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他。
他也没仔细听,只干巴巴的看着我。
然后难得认真严肃的对我说:“陈美琪,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