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带打人比拳打脚踢更痛十倍!
我背上火辣辣的,连肌肉都好像在震颤,这种疼痛的感觉是我以前从来就没经历过的。
“带你们来的人已经把你们卖给我了,以后你们就是我这里的黑人,如果想活命,就别想逃跑!”
河格头恶狠狠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催命阎王。
“那些人又不是我们的父母,凭什么卖了我们?”
黄头发男孩很不服气。
河格头又对着他用三角带狠狠的抽了好几下。
三角带在空气中舞出呼呼的声响,黄头发男孩哀叫着,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一条条的血迹,从他的白色T恤里面浸透出来……
他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没有哭,身体却在地上痛苦扭曲……
河格头这才朝着他吐了一口浓痰:“这下知道凭什么了?”
我叫张小亮,这一年十七岁,和我一起来的那个戴眼镜的姓黄,黄头发的那个姓李,我们三个差不多大。
还有一个不爱说话没存在感的姓赵,他比我们年龄都大,大概二十二三。
河格头摆明了说已经把我们的身份证烧了,以后他会给我们另外取名字。
还说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回去,可能性为零。
他把我们四个安排在同一个砖窑做苦力。
正值午饭时间,外面的工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所谓的工人,其实百分之八十都是孩子。
大多年龄比我们小,普遍都是十二三岁左右,最小的那个据说今年才满八岁。
大家都叫他土豆。
这些孩子有的是初中没毕业就辍学被无良中介介绍到这里来务工的,还有一些是残障人士。
但大多数还是像我这样,莫名其妙就被抓进来的。
孩子们一人拿两个馒头。
院子中间有一个大桶,桶里是萝卜丝做成的汤,一点油星儿也没有。
但气人的是门口的两条大狼狗的狗食盆子却装了大半盆生肉。
那肉质看起来还很细嫩,如果煮熟了一定美味……
这些孩子的伙食真是连狗都不如!
可是他们好像都很知足。
有个傻子,左手只有大拇指和中指两个手指,拿馒头的动作却非常灵活。
啃了一口馒头,他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
“土豆你个枪崩猴,事做不了还吃得多!”
河格头在土豆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的走了。
土豆摔了一跤,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还不忘拣起他刚刚掉在地上的半个馒头。
八岁的孩子面色蜡黄,双手又脏又黑还布满老茧……
见我在看他,土豆咧了咧嘴:“快去拿馒头吃,晚了就没了!”
目光依旧天真无邪,干净得就像三月的阳光。
我不由得鼻子一酸,心里升起无以言状的悲凉……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待在这里啊!”
小黄又哭了起来。
他学习成绩很好,是冲着985、211去的。
五一节,他本想着出来玩几天给自己恢复一下战斗力,没想到竟被弄到这里来了。
小李手臂上有纹身,脖子上戴着不锈钢粗链子,样子看起来像港片里的古惑仔。
据他自己说,他在广东打工偷了电镀厂的镍角出来卖,知道被人告发他慌慌张张的逃跑,随便爬上一辆火车,然后……
他很皮实,挨打才多大会儿就又忘了痛,一脸不屑地看着小黄:“哭有毛用?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小赵向院子周围看了看。
不但围墙高,外面很空旷,如果逃跑连个躲避的地方也没有。
两只老鹰从头顶飞过,天空高远。
小赵皱眉道:“这里太偏僻了,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可别想着逃跑,听说前几天有一个人逃出去,被狼吃了。”土豆很认真的告诉我们。
这里有狼?
听起来好可怕!
“更别跟他们对着干,他们打起人来就像打牲口一样,忒狠……”
土豆的话没敢说完,因为河格头正在前面那幢房子的二楼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这边。
土豆赶紧缩着脖子跑去舀汤喝。
工头命令“老员工”豹子带着我们四个在窑场转了一圈。
豹子大概的吩咐了一下我们将要进行的工作。
其实“老员工”,也就十三四岁,脸上却有着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的老成。
“每天晚上十一点半收工,早上最迟五点就要装窑,没有休息日!一个月工资二百八到三百五,具体看表现。”
听完豹子的介绍,小李又不淡定了:“这不是剥削工人,这纯粹是在咱们的骨头上刮油!”
豹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嘴巴不那么贱会少挨点打!”
小李还是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少装二流子,混社会的混混到了这儿都得乖乖当孙子!”
豹子话说完,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