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塑料袋里是一具小男孩的尸体,连同头颅,一共被分成了8块。
凶犯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害一个孩子,影响恶劣,市局立即对此事立案侦查。
在法医尸检的同时,我和老杨也开始行动。
老杨去查探垃圾袋旁的监控,而我则是找垃圾场的人了解情况。
因为怕打草惊蛇,我们并未对外声称出了命案。
据当日垃圾站的清洁工说,垃圾车是上午六点半左右到幸福小区收垃圾,然后清空所有垃圾桶后,在六点五十分左右离开,这期间没有人往垃圾桶里再扔过垃圾,而我捡到垃圾袋的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
那么需要逐一排查的是从到六点五十到八点三十五分,这期间,都有谁来这个垃圾桶扔过垃圾。
跟清洁工采集完证词后,老杨告诉我一个噩耗:垃圾桶附近没有监控。
这就意味着,这段时间无法得知抛尸人的信息。
那就只能在幸福小区挨个询问了。
这项工作的开展很是麻烦。
因为避免引来媒体大肆报道,我们对碎尸案只字未提,对居民一致称只说要找东西。
这一问,大家要么说:我扔个垃圾,谁记得具体时间,记得谁跟我一起人垃圾?要么说:扔个垃圾犯法吗?
半天过去,案件毫无进展。
我站在发现尸体的垃圾桶旁抽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翻垃圾桶的身影。
我伸手用力拍了拍脑门,怎么把张红给忘了!
老杨比我有经验,很擅长问询,可这次,他灰头土脸从审讯室里出来,叹了口气,“她一句话不说,就一个劲的傻笑。她一个疯子,难查呀,梁飞,你说人是她杀的吗?”
干出这种事的人,确实是个疯子。
我看着老杨沮丧的样子,岔开话题,“怎么,想放弃了?”
老杨立刻瞪起眼睛,“呸”了一声说道:“老子才不放弃呢,丫的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看我不抓住他。”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再去问问张红。”
说起张红,也是个可怜人。
她原来是国企的职工,年轻漂亮又能干。后来嫁给附近工厂的一个工人,两人生了一个儿子,生活过得幸福美满。
但好景不长,男人下岗了,整天在家酗酒,喝多了就打她。
警察上门交涉过,但男人当时都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头还是照打不误。
张红是外地的,也不敢离婚,怕争取不到孩子的抚养权,于是一天天的挨下去,后来,他儿子生病去世,她一下就精神崩溃了。
她男人嫌她是个累赘,跟着别人跑了,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起初她不过是神志不清,疯言疯语,到后来她开始翻垃圾桶找吃的,见了人就喊宝贝,还要撩起上衣露出上半身,身上也时常会有点伤。
时间久了,大家都躲着她走,她这个样子已经十年了。
收回思绪,老杨带着我再次走进审讯室。
张红一个人在里面坐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东张西望,见到我进来,她两眼放光,“呵呵呵”的傻笑起来,嘴里叫着:“宝贝,宝贝……”
整场询问花了半个多小时,期间张红喊了三十六句“宝贝”,撩了二十五次衣服,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说。
而在能查到的监控中,我们发现,推断的抛尸时间内,张红正跟追着小区里的孩子来回跑,没有抛尸时间,于是,我们便先让她回去了。
老杨有些着急,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而这时,法医那边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死者是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具体死亡时间大约是3月25日,也就是昨天晚上的六点~八点之间,是死后被人分尸的,递报告的法医当时语气很是气愤,骂了一句人渣。
我和老杨看过报告才知道。
死者身上多处钝器伤,多处骨折,有一根肋骨刺穿了右侧肺叶,颅内也有多处出血点。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这个孩子生前遭遇了非常残忍的虐待。
而分尸的工具,可能是一把砍骨刀。
老杨的儿子今年刚四岁。
他看着尸检报告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看着我红着眼道:“梁飞,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揪出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查!”
首先,需要查的是尸源。
局里技术部的同事,很快制出了男孩生前的画像。
我们第一时间拿着画像走访了幸福小区的人。
结果……
令人大跌眼镜。
整个幸福小区,一共有差不多三百户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孩子。
我们不死心,扩大范围,又询问了隔壁的小区的居民,也是一无所获。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
我和老杨猜想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查了小区及附近人气公园的所有监控——
我们连续熬夜查了三个月内的监控,奇怪的是——监控中根本没有出现过死者。
抛尸的时间点,小区没有陌生人出入过。
而小区里又没人认识小男孩,那这个小男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更奇怪的是,明明案发已经超过48小时了,我们却没有接到关于失踪儿童的任何报警记录。
案子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