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亮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房里,有一缕照在床上睡得甜美的人儿眼睛,感受到阳光的刺激,女子抬手揉着眼睛,缓缓睁开,眼前熟悉的床帐,熟悉的被子。
白子衿惊醒,她不是死了吗?还被香草挖了双眼。
而眼前的环境,像是自己的房间,看着熟悉的房间,抬手看自己白皙纤细的双手,白嫩嫩的手上没有刀疤,没有长期握剑的老茧。
白子衿冲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略微稚嫩的脸庞,她活过来了?她重生了? 这不是梦吧!
“小姐醒了?”门被推开,巧儿端着水走了进来,这是她的贴身丫鬟,此时不过十五岁模样,
但是前世的巧儿,在偏殿时就被楚宥钧赐死了。想到楚宥钧,白子衿心中恨意顿起,这辈子,是绝对不会让你登上龙椅的。
巧儿不解的看着小姐,小姐似乎出神了,就那样站在铜镜前,眼神像要吃人一般。
巧儿没见过这样的小姐,被吓到,赶紧放下水,
“小姐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找府医。”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白子衿回神,掩下眼里的仇恨,“巧儿,我没事,不过是想起些事情而已。”
巧儿听自家小姐如此说,心也放下,转身伺候白子衿洗漱。
白子衿任由巧儿为自己洗漱,“现下几年几月?”
巧儿一愣,“现在大历十八年五月初一。”
白子衿脸上不显,心里却酸涩抽痛,大历十八年,是自己从外祖家回白家的那年。
她,户部尚书白世文嫡女,在五岁时,母亲病逝,外祖心疼这唯一的孙女,就接去镇远将军府抚养。这一去,就是十年。十年间,白子衿在将军府读兵法,练武艺,过得充实幸福。
由于祖母林氏生病,白家才接回白子衿,而自己也就是在五月初五端阳节入宫宴时,与楚宥钧相识,并一心喜欢楚宥钧。
当时自己是蠢的,不知道自己的一寸芳心错付于人,甘愿的为人所利用,为楚宥钧束发戎装,征战沙场,最后落得一个挖眼剖心的下场。
白子衿嘴角嘲讽,她笑自己,前世这样简单的人都看不明白,还为其呕心沥血。
巧儿看着铜镜里的小姐,不明白小姐为何会带着这般笑意,她跟着小姐十年,从没见过小姐这样的笑,手一顿梳子扯痛白子衿。
白子衿头皮一痛,回过神来,巧儿赶紧告罪,“小姐恕罪。”
白子衿带着柔和的笑,“无妨,小事。”巧儿看到小姐一如往常的笑意,放下心来。
“五月初五端阳节要去宫里赴宴吧。”
巧儿回答,“是的,小姐,夫人已经把衣物全都准备好送来了,不过……”
白子衿打断,“不过就是颜色老气,布料普通对吧。”
“小姐怎么知道。”巧儿震惊,这事她还没有来得及向小姐汇报呢。
“温氏那小家子气的德行,能准备什么好东西,温氏也敢自称是夫人,一个妾室。”
前世的温氏就是在外充当温婉贤惠的尚书夫人,在内哄得白世文对她宠爱无度,让她执掌中馈,要不是老夫人一力反对,恐怕早就抬为继室了。
不过这十年来,白子衿都在将军府,无人敢违背温氏,温氏做主做惯了,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己就是这白府的女主子了。
呵!前世的自己总是围着楚宥钧转,为他鞍前马后,和他一起去边关平乱,无心后院勾心斗角,倒是让温氏安稳的做了几十年的白府夫人。
这一次,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一个都别想逃过。
收拾妥当后,白子衿带着巧儿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很是疼爱自己,不过是前世的自己总是在外跑,没有机会,直到老夫人病逝,都没见到白子衿最后一面。
白子衿想到自己前世做的这些荒唐行为,真的是伤了真正疼爱自己的亲人,白子衿越走越快。
巧儿快步的跟在后面,巧儿疑惑,老夫人病情已经好转,小姐却还这般心急如焚。
来到明菊堂,正巧遇见出来端茶的许嬷嬷,许嬷嬷脸色一喜,“大小姐来了,快进来,老夫人都念叨您好久了。”
白子衿微笑着回应,“我这不是来明菊堂蹭饭了嘛,这儿的饭菜可是很合我胃口啊!”
白子衿边说边抬脚进门,进门看到祖母林氏坐在主位,左下边坐着温氏,旁边是白湘湘。
在看到稚嫩秀气的白湘湘时,白子衿早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仇恨又占据心头。
在门口处深吸好几口气,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让白湘湘轻易死了。那样怎么对得起上天赐予她重生一次的机会,钝刀子割肉才痛,不能便宜她。
做好心理建设,白子衿脸上带着合宜的微笑,“祖母,我来了。”
带着小女子的调皮可爱,老夫人闻言脸上迅速带着笑意,“哎哟,子衿来了,快来,坐祖母身边来。”
白子衿缓步坐在老夫人旁边主位上,这才注意到温氏下面还坐着府里姨娘张氏,白子衿坐在主位,和老夫人说说笑笑,没理会下方坐着的几人。
温氏和白湘湘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又不得不面带笑容的看着祖孙俩说笑,
温氏用力端着的茶杯,心里想着白子衿就是这杯子,掐死她。
白湘湘两手绞着手帕,眼神都快蹦出刀子,祖母一直不喜她和母亲,之前白子衿没回来时,府里都叫她小姐,现在白子衿回来,大家都叫她二小姐,每叫一声都像在提醒自己,她是庶女。
上面高高在上的是白子衿,现在祖母对她还这么和颜悦色,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就想把白子衿弄死。
温氏端着茶喝了一口,“子衿,你跟老夫人坐主位怕是不妥吧,你在将军府多年,镇南将军又常年在外征战,怕是没有时间教导你,好在你回来了,我明儿就去给你寻个好的教养嬷嬷,慢慢学,会好的。”
在温氏心里,白子衿在将军府是不可能有什么教养的,一个舅舅,一个外祖,连个女人都没有,哪里教导得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