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着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号码，童薇再次按了通话键。几秒寂静后，依旧是冰冷的电子音提示已拨通语音信箱。童薇握紧电话，想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姐，好久不见了……是我，小薇，我已经回到R市了……对不起……上次在公寓因为韩羽和你吵得那么厉害……我……我现在发觉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太不了解他了……也许你是对的……我和他并不合适……可我还是……对不起，姐……现在我真的很怕……”
刚放下手机，门铃便响了，童薇惊了一惊，她小心翼翼地从猫眼里看去，这才放心地开了门。
赵疏朗冲她点点头，“童小姐，打扰了。”
“警察先生，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了？”童薇把刚泡好的茶递到他的手边，自语道，“也许是我太冲动了，那个女孩可能只是韩羽的一个模特而已，那封信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
“我来是想告诉你，”赵疏朗沉声道，“昨晚又发生了一起案子，又一个蓝裙女孩被害了，就在这个街区附近。”
童薇惊声道：“又是那个切手指的杀手吗？”
赵疏朗点点头，他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她的公寓，继续道：“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昨天晚上十点之后，你的男朋友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童薇摇摇头，“自那天去他的住处后，我们就只是电话联系而已，而且一直都是我打给他……”
赵疏朗看到她又绞起了双手，整个人也病恹恹的，仿佛生了场大病，便忍不住安慰道：
“你也不用太过焦虑了，就算韩羽没有不在场证明，我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
“还有那封信，警察先生，”童薇忽而问道，“你们有没有查到什么？”
“信封和信都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而已，”赵疏朗叹了口气，“可能你所说的那个西装男人当时戴了手套。我们有和看到他的保安进行过确认，不过那封信的线索暂时断了。”
童薇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不过我们查阅档案，发现最近的这一系列案子，和五年前发生的几起‘剁手恶魔’案很相像，”赵疏朗又忽然道，“不过五年前的那三起案子成了悬案，三个被害人的双手都被割去，不见踪影，凶手至今也没有被逮捕归案。”
“剁手恶魔？”童薇疑惑地重复着，她眨眨眼，忽然激动地说：“如果现在的案子也是那个恶魔做的，那凶手一定不是韩羽了”
“嗯？为什么？”
“五年前，韩羽还留在国外拍摄野生动植物作品呢，他摔伤住院的时候，刚刚回国不久。”
“这样……”赵疏朗喃喃道，“不过当时的那三起悬案，受害人可都是男人，这一点就和现在不一样。”
童薇眼里燃起的光又暗了下去，她咬着手指甲不安道：“看样子我得去问问韩羽，如果他昨晚并不在家的话……”
赵疏朗点点头，他把杯子放回茶几上，忽然注意到茶几上堆放着几本厚实的摄影杂志，他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童小姐，你最近在学习摄影？”
童薇一愣，随即苦笑着摆了摆手，“这些书不是我的，是韩羽留下的。”
赵疏朗看到她又露了那种难受沮丧的表情，脸色还有点发白，便没有再说话了。
“其实这间公寓原本是他买的，我们也同居过一段时间，”童薇解释道，“不过之后韩羽说他需要独立的空间甄选照片，而且这里也没有暗房，于是他就搬了出去。”
“我甚至记得当时我们因为窗帘的事吵了一架，”童薇走到窗边，摸着白色的印花窗帘仿佛陷进了回忆，“他想把白色换成深灰色，说什么遮住阳光隔绝外界能更好专心工作，不过我想那时他应该已经决定要搬走了……”
赵疏朗走到她身边，语气略显歉意，“很抱歉童小姐，我并没有……”忽然他眼神一厉，盯着窗外沉默了，顺着他的目光童薇看到一个身影正立在她的公寓楼下，宽大的黑色西装，咖啡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口罩罩住了陌生人的脸庞，帽檐下隐约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个人正抬头望向公寓。
“是那个送信的人！”童薇惊叫道。
楼下的陌生人仿佛已经对上了他们的目光，裹紧西装，那个人立即转身想要离开。
下一秒，赵疏朗冲出了公寓，往楼下追去，公寓里只剩下童薇一人，恍惚间，她忽然觉得西装陌生人的那双眼睛很是熟悉。
修山养老院坐落在R市西郊，这里靠山邻水，远处是一片秘静的野林，顺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时不时能听到周围绿影中轻快的鸟鸣。
童薇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韩羽，她心里的阴影依旧未散。在那天之后童薇接到了从警局打来的赵疏朗的电话，他并未追到那个西装神秘人，一路跑出公寓区后，那个人忽然窜进了街边熙攘的人群里，瞬时便消失了踪影，恰巧那时局里忽然来了电话，案子又有了新的线索，他便又赶回了警局。赵疏朗让童薇暂时稳住韩羽，他最后提到，在追西装神秘人时，他发现那个人的身形似乎尤其瘦弱，个头也不高，所以穿上普通的西装显得有些松垮。
“我脸上有什么吗？”韩羽的话让童薇走出了沉思，“你今天老是时不时盯着我看。”
“……没有，你好好开车，”童薇有些不自然地笑，“不过有些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放下工作约我一起去看爷爷？”
童薇听韩羽说过，他的亲人全都定居在国外，只有唯一的爷爷不愿意离开R市，长期住在郊外的养老院。
韩羽在车里放起了轻音乐，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童薇，“之前就一直就接到爷爷打来的电话，老人没有亲人陪在身边难免寂寞，我意识到最近的工作让我忽视了太多东西了，对不起薇薇，前段时间把你冷在一旁，”韩羽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这里环境很好，人也不多，去看爷爷后我们可以散散步，修补一下我们之前的关系。”
人也不多。童薇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她握紧手中的手机，勉强笑了笑，“正好，我也点事想问问你。”
“这样……”韩羽眯起了眼睛，他快速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童薇，继而收回了视线。
“像我这样的老头子是最念旧的，”老人笑眯眯地望了一眼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韩羽，又转头对身旁的童薇说，“而且这里依山傍水的，空气又新鲜，伙食也不差，我又何必跑到国外去遭罪呢？”
“花地里刚摘的，”韩羽走到他们身边，递给童薇一小束浅黄的花，“你不是最喜欢这个颜色么。”
童薇愣了一下，她看着轮椅上一脸笑意的老人，忽然道：“还是给爷爷吧，我上次送的花瓶这会倒是派上了用场。”
老人点点头，指着花让韩羽帮忙送回房里，再弄点水放花瓶里养着。韩羽抿紧嘴角，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你今天话不多，”待韩羽走远，老人忽然开口道，“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不是被我们小羽欺负了吧？”
“……”童薇咬咬唇，轻声问道：“爷爷，我……我想知道一些韩羽以前的事……比如……小时候……或者认识我之前……他是个怎样的人？”
“真是奇怪，以前你对这些都是不感兴趣的呀，”老人咂咂嘴，“小羽一直就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虽然小时候有些孤僻……当然，这是因为其中发生了一些事……在他十四岁的时候……额，”老人顿了一下，“那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要是同龄的孩子早就该崩溃了，不过小羽熬过来了……这也就是他现在既懂事又有些内向的原因吧……”
“小时候……是怎样的事呢？”童薇喃喃道。
“嗯……不是很方便说……我想小羽应该也不想你知道吧，”老人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希望多些时候，你能多包容一下他呐！”
四楼的房内，窗明几净，配上桌上花瓶中的一束小花，整间房内散着淡淡甜香的芬芳。透过窗户，韩羽看到女孩推着老人的轮椅来到草地正中央，他们正在交谈着些什么。韩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猛地拉上了窗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