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入目皆是苍白刺眼的一片白,鼻息间灌入的浓重消毒水气味逼得曾心安撑开眼皮,迷茫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这里是医院。
可是,是谁送她来的医院?
她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房间里只有她这个床位上有人,曾心安掀开被子下了床,准备出去问问。
就在她脚刚踩进鞋子里,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走了过来,见她这模样眉头一皱,推着她又上了床。
“你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得大失血死了啊!”
曾心安苍白着脸,疑惑不已,“什么大出血?”话落她又反应了过来,意识彻底消退的瞬间,她好像记得她的腿的确是濡湿的一片,原来是血么?
见她这懵懂无知的样子,护士气恼的大声说道:“你流产了你知道吗?”
流产?
这两个大字一映入曾心安脑海,震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手忍不住抚上自己平坦一片的小腹,不敢想象这里竟是来过一个小生命。
“我,怀孕了?”
护士白眼一翻,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蠢的病人,“你自己怀没怀孕自己都没感觉吗?还有不是我多事,有你们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吗?宝宝连两个月都不到就这么没了,他爸爸人都不来一下!”
闻言,曾心安的脸更是白的不见人色,只听她颤声道:“我真的,怀孕了吗?”
她两只手死死的捂在腹下,那副样子看了叫人十分的心疼。
“你是被好心人送进医院的,你老公呢?不叫他来照顾你吗?”
曾心安没有搭话,倔强的别开脸看着窗外,半晌,她不顾护士的反对换好衣服拖着残缺的身体离开了医院。
她一手紧捂着肚子,一手四处摸索着可以依附的对象,就这么艰难的回到了,她和池牧杨的那所公寓。
这所公寓是池牧杨为了她买下来的,说来还有些可笑,当初两个人是如漆似蜜的黏在一起构想未来,可如今呢?
曾心安自嘲一笑,她扬起头,不经意间泪水竟是顺着眼角滑到下颌。
究竟是谁毁了这份美好呢?
是爸爸,是池牧杨,还是她?
她谁都怪不了,只能说,命运使然,谁都改变不了,唯有承受这一切。
回到家中,那个女人早已离去,池牧杨寒着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修长好看的指节夹着香烟,烟雾缭绕里,他立体英俊的脸庞看不出神色。
曾心安定了定神,道:“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做点什么吃?”
池牧杨看她一眼,她脸色苍白无力,看的他心下烦躁,他努力压抑下心底的那份意味不明的情愫,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抖了抖烟灰,哑声道:“你滚哪儿去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有没有吃饭?”
他堂堂S市最大的上市公司的总裁,还会担心吃不了饭吗?只是这些年来早已习惯她做的饭的味道,其他的饭菜到他口里都味同嚼蜡,寡淡无味。
当然,也是存了些故意为难她的意思在里面,叫她每天急赶急的回来给他做饭,也是他报复她的一种方式,只要她不好过,他就解恨,就开心。
曾心安艰涩的说道:“我,我去买了点药……”
“药?”池牧杨斜睨她一眼,冷然的声音再次直击曾心安的耳廓,“吃什么药?死了不更好?你说是不是!”
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曾心安神色寡淡的点了点头,“你吃了就好,我先回房了。”说完她便踏步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