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七年,大齐国国舅沈国候的嫡女跳湖自杀,全国拍手叫好,只叹这等荡妇,有辱国风。
罗薇和沈兰溪府中庆祝,笑万事具备,却不料好戏,才刚刚开始!
……
清晨的沈侯府,格外的喧闹,昨夜一场暴雨,去不了夏日的燥热,也掩不住下人议论的声音。
唯有西边一隅,门可罗雀。
小丫鬟翠竹站在门前,眉头紧蹙,不知一会儿该如何开口。
时辰还早,小姐还没有醒。
侯府宅院人人欺软怕硬,如今大小姐也没了,依着小姐不说话的痴傻模样,未来的日子,可怎么办才好!
翠竹尚在屋外忧心忡忡,却不知房间内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奚落的头,撕裂般地疼,眼皮很重,喉咙干的要命:“水……”
翠竹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赶忙开了门走进屋去,明明在外面早已哭红了眼,小丫鬟却还是强撑着笑容面对奚落:“小姐,你醒了。”
翠竹?
记忆如潮水涌来,挤在她的脑袋里,疼的要命。
四皇子的笑!罗薇的眸!还有那些话!
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奚落的心上。
翠竹看着奚落的模样一怔:“小姐?小姐?”
奚落低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哑着嗓子开口:“翠竹,去帮我倒杯水来。”
翠竹一惊,泪水还挂在脸上,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人。
众所周知,侯府六小姐溪若在四岁那年因其母去世,伤心过度下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从此便痴傻成性,沉默度日。
翠竹跟了这六小姐五年,还是生平第一次听见小姐喊她的名字,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说,嘴巴还张的老大:“小……小……小姐……”
“去吧。”
翠竹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为奚落倒水。
奚落的眉头拧的紧,看着眼前翠竹的异样,头还一阵阵地发痛,眼眸一扫,周围之景,尽收眼底。
去年自己亲自为若儿送来的枕头?若儿所住的静玄阁?还有……翠竹?
奚落抿了抿嘴角,心中不愿承认那个答案,匆匆下地,步子还有些踉跄,待到看清楚了铜镜中的那一张脸时。
一瞬,时间静止。
铜镜中的人清秀可人,许是常年不照光的缘故,面色显得微微有些惨白,透着病态。
而最让她感到吃惊的,便是眼角边上的那颗泪痣。
不会错的,自小,溪若就和她得极像,不过溪若相比她,眼角有一颗泪痣,曾被侯府之人视为大凶。
可现在……
翠竹将水递给奚落,眼眸始终睁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今天的小姐,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奚落看着翠竹的模样,开口问道:“翠竹,大姐呢?”
翠竹的手掌狠狠地颤了,头又垂了下来:“小姐,大小姐她……昨个晚上,投湖了。”
奚落一怔,手中的茶杯险些掉到了地上。
铜镜中的面容依旧苍白,手掌被狠狠地攥成了拳,罗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让她们母女三人在阴间团聚?
奚落的唇角划开冰冷的弧度,罗薇,你害我娘亲,杀我妹妹,如今再许一世,我定让你们母女二人双双下地狱!
泪痣点缀,少女含笑,从今以后,我便是溪若,为妹妹和娘亲而活的溪若!
正想着,屋外却传来一阵骚乱,女子尖锐刺耳的嗓音戳破窗扉,直截了当地扎进溪若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