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岚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可怕地微笑了一下,从柱子后面出来向车子走近,坐上去关好车门。钥匙也还在车上,没有拔出。她又定定笑着,眼泪却一直没有停止。
她轻轻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陆离臻赶来病房的时候,看见病床上只留下一团被子和地上的血迹。怎么不见人?
这时林叔看到少爷也跑过来了。
“少爷,不好了!少奶奶刚跑了!”
“什么!不是刚还好好的吗?”陆离臻斜眼看着管家,不耐烦地踢了一脚门。心如乱麻,右眼皮也开始跳得厉害。
管家低下头,陆离臻径直走到阳台上,却瞥见他刚开来的车却驶出了医院!他瞬间慌了,害怕得头皮发麻。
“单子!”他回头一把拿下林叔手中的钥匙,从三楼阳台一步步地想也没想地直接跳了下去。心慌之下保持着该有的镇静。
车来车往的公路上,越岚单踩紧油门,车子在飞快地奔驰着。后面的车子也紧追其后,陆离臻看着眼前的车越来越快,他烦躁地拍了一下喇叭,心里提着的石头让他透不过气来。
快要追上的时候,他摇下车窗大声呼喊,“单子,你这样很危险!快停下听我解释!”他感觉自己已经喊得嗓子哑掉了,下意识咳嗽了几声。可是越岚单却什么也听不见,车速更加快了。
两辆车子先后顺着高速公路驶出了苏城,直往靠海的高架桥去。
陆离臻已经要发疯了,他超过她却又被反超,他想拦下这辆车又怕相互碰撞会车毁人亡。他只好在车窗一声声拼命喊着,“单子!我求求你理智一点!”
没有回应,越岚单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满脑子都是要随着孩子去了,去了。
她开着车越过了海平线直达高架桥。
桥上的护栏就在眼前,她目视前方发出了一阵恐怖的笑声,绝望又释然。她想着可以和天上的孩子在一起,对于这个丑恶的世界,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天空像是为她鼓掌,云朵散成一个新生婴儿的形状。护栏越来越近,车子也一直在加速。她缓慢闭上了双眼,嘴角是一丝苦涩又解脱的笑容。
她的车子直冲上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冲破栏杆,在空中像一条抛物线一样掉入海中,突然一阵雷鸣,却不见任何雨滴。水中的浪花绽开成一朵朵芙蓉,美艳,哀怨。
“单子!”
陆离臻还没有追上前去阻止,就看见车子已经消失在眼前,如废弃的垃圾无情地丢下海底。他嗔目裂眦地把头撞向方向盘,后悔自己没能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心里被石头重重击打。
他猛打方向盘,想要跟着越岚单跳下去,可是无法冲破栏杆,卡在了护栏和钢柱之间,动弹不得。
越岚单全是湿透了,她感受到鼻子眼睛嘴巴和耳朵里全都是水!被堵住的器官感觉一阵阵窒息。
又一个雷鸣,这下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把车窗的玻璃击碎散在水中。越岚单也随着巨浪不知要飘到何处。她的耳边响起了她的姐姐越岚可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越岚单,你快点死吧!你怎么还有脸苟活在这个世界。还霸占着本该属于我的男人!”
再后来,她感到一阵难受,完全没有办法呼吸了。脑子里居然浮现出陆离臻悔恨的俊脸,“单子,不要离开我好吗?你说过我们会长相厮守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说过的誓言!”呵呵,越岚可嘲笑着这样的话。
浪花又掀起到空中,越岚单终于呼吸了一口。接着脑中想起的是妈妈晏涵蓝哭着对她说:“越岚单,你就退出吧,把姐姐的男人还给她!你不能这么恬不知耻!”呵呵,当初她们逼着自己嫁给不喜欢的男人,现在又变成了自己不要脸霸占了姐姐的男人!
“单子,跟我走吧,这里让你备受煎熬,我带你离开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我带你去见你的亲生母亲!她见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啊!”次仁焕琅满脸柔情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
“单子,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下去!单子,求求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他真的不爱你,擦亮眼睛看看这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不值得,快点逃离他吧!”
不值得!是的,她已经被这个世界伤害得遍体鳞伤,或许她该离开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孩子是她的念想,现在,她要追随着她的孩子去了......
终于就要远离这一切了,再见,陆离臻!再见爸爸!再见西新!再见焕琅哥哥!浪停了,她的身子没有了阻力,慢慢沉入了海底......一切都该是这样的,孩子,我来了。
......
时间转为一年前。
苏城,陆家和越家联姻。原本是陆家二少陆晨宇和越家大小姐越岚可订婚,最后变成了陆家三少陆离臻和越家大小姐订婚。
“爸爸,你救救我!我要和二少陆晨宇订婚!不是那个三少,我不嫁,我不想嫁给那个瘸子!”越家别墅里,大小姐越岚可可怜巴巴地哭诉着。
“可儿,爸爸也很无奈,确实说好了是陆晨宇的,可是那个陆家三少突然提出他想娶你。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什么啊。”越曜岱摇摇头锤着胸口非常痛心。
“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会嫁给陆家那个残废的!爸爸你不能这么狠心。”越岚可扑到越曜岱的身上,泪水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越曜岱妻子晏涵蓝从沙发的另一边走过来抱着越岚可,拍着背安慰道:“可儿,别哭了,有妈妈在,妈妈帮你想办法,你放心。”晏涵蓝瞥了一眼越曜岱,扯了扯他的袖子。
听到母亲这样说,越岚可转身扑向了晏涵蓝怀里,娇面如花哭得更伤心了。
晏涵蓝将女儿哄好之后,坐到越曜岱的身边,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曜岱,这件事情确实是陆家不讲理在先,确定的人怎么能改呢?岂不是欺人太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