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顾落站在安家的门口,脚步犹豫,心里全是昨晚爸爸跟她说的话——
“落落,公司负债两亿,明天法院就来收房子了,你明天就搬去西郊别墅去住吧,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爸爸这么失落,整个人就像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顾落犹豫再三,还是进去敲了敲门,安衍今天正好在家,不巧的是,秦煜也在。
“有事?”安衍不喜欢有人打扰他谈事情。
顾落第一次这么卑微的求人,“安衍,顾氏真的不行了,你能不能借几千万给我爸周转一下?”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清楚了。”安衍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这个义务去帮你还债。”
秦煜静静地坐在一旁,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手里的银色打火机,似乎在想些什么。
顾落失落的垂下眼帘,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需要钱,以前你做我男朋友的时候,你也通过顾氏洗白拿了不少好处,怎么,现在你是想翻脸不认人?”
“那是你自愿的。”安衍的态度依旧没动摇,连看都没看她,似乎多看她一眼都是嫌恶,“而且,我给了你们顾氏回扣了,大家公平交易,我并没有欠你什么。”
顾落的眸光闪了闪,眼底有着泪光,“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求你......帮帮我吧。”
她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除了他,她找不到谁能够帮她。
家里所有值钱的都被法院扣押了,她现在唯一的财产就是爸爸之前以她的名义买下的那栋西郊别墅,但把它卖了,急出手顶多就值几百万,离两亿的负债还差得远。
秦煜微微挑眉,掀起眼帘紧盯着她,“我借你。”
话音一落,不论是顾落还是安衍都是非常震惊的,尤其是安衍,脸色都跟着变了,“秦煜!”
他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警告,秦煜却不以为意,径自起身,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安家,连招呼都没打。
安衍面色不愉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懂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这么一帮,等于让他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直到秦煜将她推上了车,在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顾落似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女孩子,不要这么卑微的去求男人,他不会帮你的。”男人淡淡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响起。
顾落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宛如神邸一般的男人,“那你......为什么帮我?”
她知道秦煜,是因为他曾经是蕾蕾的男朋友,是在南滨比安衍更加一手遮天的存在。
可讽刺的是,秦煜竟然是安衍的好兄弟,她竟然需要跟前男友的好兄弟借钱。
“因为我缺太太。”秦煜勾了勾唇,他温润的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语气却是那么的不容置喙,“不缺钱。”
闻言,顾落冷艳的笑了,身上依旧有着豪门千金该有高傲和贵气,只不过她的目光处处透着审视的味道,“缺太太?”
“秦二少,尽管我知道顾氏已经没落了,但我也是受正规豪门教育出身的,我为什么要选择牺牲下半生幸福的代价去做你的太太?”
秦煜将手里的纸巾扔置一旁,伸手摸上了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唇角的笑意更深,“顾落,不要把我当成你平时相处的那些公子哥们来谈判,这种先抑后扬的把戏,我见过太多了。”
一下子被他戳穿了心思,顾落顿时难堪,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二少似乎前两天还跟你女朋友苏心蕾甜蜜恩爱着呢,怎么突然找上我要我当你太太?就算是要打击报复你的兄弟,依你的性格,应该是在暗中默默进行打击,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这才是你的风格。”
“如果秦二少是看上了我的人,论出身,我是豪门顾氏的唯一千金,但落魄千金也是千金。”顾落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秦二少你想开多少价?”
如果说安衍是一株脾气火爆的霸王花,那么秦煜就是与之相反的罂粟花,更让人捉摸不透,也更加神秘。
尤其是这种做生意的商人,最是斤斤计较,亏本的生意他们是不会做的。
秦煜听到开价这个字眼,浓眉微挑,突然俯首贴近她,属于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跟那些公子哥一样想买下你?”
不知是笑她的天真,还是在笑她的无知,“落落,男人跟男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有买女人的爱好,我没有,我缺的从来都只是太太,不是缺女人。”
顾落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敢置信。
就连她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你说什么?”
“你们家两亿的债务,我可以帮你还,顾氏我也可以让它起死回生。”秦煜俊美的脸愈发地逼近她,绵薄的呼吸不断地洒落在她的脸上,薄唇几乎快要贴上了她的脸,却在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但我要你。”
“你要我嫁给你?”顾落的视线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俊脸,摆明了不信他的要求会这么简单,“秦二少,我顾落现在只不过是个落魄千金罢了,我有什么跟别人不同的吗?为什么你会看上我?”
秦煜却耸了耸肩,将薄唇彻底的贴上她的脸,看起来缠绵悱恻,“可能是你长得太乖了,让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应该会很讨我妈喜欢。”
顾落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服,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但她仍旧扬唇浅然一笑,“唯独做你太太,我拒绝。”
这个男人太过于高深莫测,让人望而生畏,她不想把下半生的幸福搭在他身上。
她的话让秦煜越来越有兴致了,颇为玩味地说:“你宁愿去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女人,也不愿意做秦太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