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芊跟随着两名太监赤脚走到宗人府门口时,她原本就惨白的唇瓣已经冻得有些红紫。
虽然她早已做好抛弃生死的准备。但是当被拖拽到漆黑的木门前,她还是害怕的闭了闭眼睛。
“娘娘现在就害怕了?待会儿所要受的,可是这千百万倍呢。”斜睨着几分不屑,老太监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大手一推,徐若芊进了小屋内。
里面摆放的各式各样刑具,徐若千死死盯着那些刑具上还残存着黑色的血迹,背部一阵冰凉。
“不是说要赐白绫的吗?这是哪里?”
沙哑的声音好似枯木,徐若芊的情绪虽听起来毫无波澜,但其中无形的压抑让人有种绝望之感。
老太监不免有些快意,特别是在摸了摸自己腰间沉甸甸的荷包后,双眸中奸诈尽显,“虽然按照宫规,娘娘是只要受白绫就行的。但皇上那口气咽不下去,便只好吩咐老奴只有将娘娘彻底清洗后,才能送娘娘上路。”
着重念着‘清洗’两字。
徐若芊任由太监将自己绑在了木架上。
就如同是砧板上被待宰的鱼,不仅承受着所有人奚落、鄙夷,内心更是被刺了一刀又一刀。
原来,他已经那么记恨她了,连死都不让她那么轻易?
老太监一心想着自己剩下来的那些银子,连忙在选中了柄巴掌宽的木刷后,斜睨起眼睛,坏笑道,“之前皇后娘娘,可怜娘娘你是同族的。特地嘱咐老奴轻些对你,喏,这柄木刷如何?算是老奴的一番心意了。”
紧瞪着老太监手中的木刷,徐若芊背部立马就犹如针毡。
这分明,就是想把她往死里整!
老太监阴狠的笑着,步步靠近满脸惨白的徐若芊,接着就在她一阵尖叫下,将满是木刺的刷子,狠狠就擦在了小腹上!
一下又一下。
血肉在被不停剐蹭,几块皮肉也被生生剜掉的掉落在了地上。
但老太监还是不知足,他阴笑着说道:“娘娘,这只是清洗身体而已,待会儿,老奴还要替娘娘清洗里面呢。”
痛的根本听不清楚太监不阴不阳的声音,徐若芊只觉得肚子犹如团火在烧,额头上疼落下的汗滴,在地上快速的集成了一小滩水渍。
整个人眼前一黑,痛晕了过去。
“不过才刚刚上了刷子就痛晕了过去,等下如果刮宫,这个玉贵妃恐怕得直接被弄死了吧。”
看着晕过去的徐若芊,小太监砸吧了砸吧嘴,就在准备给老太监递换刑具时,突然浓重的血腥味,从徐若芊身上传了出来。接着,一侧目,就看见徐若芊的身下突然涌出打量的鲜血,一大块血块,顺着白色的裙摆跌落在地。
这从未出现过的状况,一下让老太监和小太监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朝外跑去……
“怎样?事情都做好了?”
听着急匆匆跑来的声音,子桑玉人低沉着沙哑的声音缓缓问道,一夜未睡的桃花眼内满是血丝,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可就在子桑玉人话音未落,老太监连礼都顾不得行,连忙跪叩大喊,“皇,皇上……玉贵妃小产了。”
这句话,无疑是声闷雷砸在了子桑玉人身上。
他有些恍惚的站了起来,面色苍白的脚下一个踉跄,跨步到了老太监面前,手心全是汗的揪起了老太监的衣领,“你说什么?徐若芊小产了?”
老太监自知自己是逃不过残害龙嗣一劫,害怕的闭上眼点了点头。
接着,身体就在下瞬间,被子桑玉人狠摔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玉贵妃娘娘怀了龙嗣啊。要是老奴知道,借老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下手去责罚娘娘啊。”
老太监的话一字一句刺在子桑玉人的身上。
不断重复着,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
他的第一个孩子!
老太监抖瑟的不敢说话,可是忽然间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咬了咬唇小声开口。
“但是皇上,老奴突然想起之前玉贵妃和付将军的事情,恐怕这孩子,也许……”
老太监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浑身冰冷。
抬眸,就见子桑玉人正沉着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那种眼神,他这辈子也没在子桑玉人身上看过,冷酷,决绝,活脱脱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徐若芊连夜被抬入太和宫的消息不胫而走,但接二连三的都被宫里的几起命案,全部给遮掩住了。
先是暴室的一名小太监突然在暴室内用红木板拍断了喉咙自尽,接着,就是昨日,在子桑玉人身边侍奉二十年之久的老太监,在御花园里上吊自尽。
死相极惨,双目都瞪了出来,十分渗人。
一时之间,无论是谁,都觉得这肯定是徐若芊重新回归四妃之手的下马威。纷纷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留意,惹到了徐若芊,不小丧了性命。
“所以皇后娘娘,您还是要小心为妙。我家主子说了,那徐若芊既然能让皇上将她又从宗人府出来,还害了伺候皇上已久的安公公,肯定是来者不善的。”
听风宫宫女小桃,将宫内宫外的传闻一一叙述给了徐思月听。她和自己的主子贤妃一样,觉得这次徐若芊竟然还能从宗人府里活着出来,肯定是手段不浅的。
不过饶是她这样提醒徐思月,按照贤妃指示给徐思月抛出橄榄枝。徐思月却始终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还是挂着若有若无的温润笑容。
“小桃姑娘有心了,帮本宫回贤妃妹妹,本宫会注意的。但若芊毕竟是本宫的庶妹,以本宫对她的了解,她定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皇后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善良的想徐若芊?她……”
小桃有些着急,准备在说些什么,就见徐思月起了身,朝后堂走去。气的她张了张嘴,嘟囔了句‘这个皇后还真是懦弱’便回听风宫向自己主子复命去了。
但是,若小桃在晚一步出未央宫,她定会听见在后堂内,一片刺耳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