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科再次将身体聚合起来,这次向往常一样,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不要暴露,不要暴露,你能不能低——调——点!”
那是个女生的声音,最近每次自己使用完能力都会有这么一个类似警告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这让洛科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些忌惮。
常安宁一路顺风,很快回到了家门口。
那是父母离婚前的居所。
家里当时闹地十分僵硬,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常安宁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有几天的时间每次老爸回家都会带着一些新伤,像是被砂纸摩擦过,渗透着血丝。
再之后两个人就天天吵架,直到三年前的一天,他们办理了结婚,自己和哥哥一直在劝说但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自此之后妈妈就出国了,爸爸直接下落不明,再也没有联系过家人。
最后,这栋靠近花园的别墅就这样生生空了出来。
她一个人顺着弯曲的鹅卵石路,停在了家门口。打开门,她看到,玄关处放着一双换下来的男鞋。
常安宁愣了一下,马上又回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哥?”
“我在这。”一个明朗的男声响起,客厅沙发上的男生站起身,朝妹妹微笑。
男生五官精致,与常安宁有几分相似,身材修长匀称,一家人的基因强大到令人惊叹。他身穿一件短款的皮夹克,把头发梳到后面,像极了那些巷子里的混混。
“你怎么来了?”常安宁脸颊闪过一丝惊喜,又轻描淡写地掩饰了过去。
“来看看你。”哥哥说。
哥哥常漱一在常安宁十四岁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兄妹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常安宁想。那段日子她每天看着仍在上学的哥哥在厨房忙碌,给自己准备早餐,然后一只手提着书包离开,直到笔挺俊逸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
她同样每天都在测量自己的身高,观察自己的身体,随着双腿逐渐变得修长,身材逐渐丰满,学校里男生投来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常安宁为这份变化而欣喜,也时常注意哥哥的表情变化,然而,哥哥却在她长大前离开了。
“我去洗澡。”常安宁眼神有些躲闪,把书包放下后,独自走进了浴室。
房间里弥漫着独居少女的香味。
常漱一依旧坐在沙发上,不经意间瞥到了浴室的玻璃。
连他这个当哥的都没有意识到,当年那个豆芽菜幼稚鬼已经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一个在学校里足以掀起万丈波澜的女神。
常树一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又绅士地把脑袋转向了电视。
十几分钟后,常安宁走了出来,裹着一条浴巾,头发湿湿地搭在裸露的肩膀上,雪白的皮肤暴露在外,好像细细磨砂上釉的白瓷。
“直接换上睡衣吧,一会就不用出门送我了。”常漱一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
像在看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子。
“你晚上不在这里过夜吗?”常安宁一愣,眼中的光暗下去了一些。
“不了,我买了你喜欢的马卡龙,看看你也就放心了。”常漱一站起来,兀自走到玄关换鞋子。
“那你慢走……”常安宁弱弱地告别。
“你一个人要好好吃饭,记得早点睡觉。”常漱一打开了屋门。
“哥……”常安宁突然低低地叫道。
“嗯?”
“没……路上小心。”
常漱一的表情柔软下来,双手按住常安宁赤裸的肩膀,她的肩膀很薄弱,一双手几乎包裹住了它们。那温度让常安宁呼吸变得急促。
可常漱一只是说了一句:“你不想爸爸妈妈吗?”
常安宁听到这话,有些生气:“我已经十七岁了,怎么会想爸妈呢!”
常漱一的眼神变得复杂,随后他松开了妹妹的肩膀,道了别,朝门外走去。
屋子里又回归了死一般的寂静。虽然每天都是如此,但今天显得比以往还要安静一万倍,安静到耳鸣。
常安宁僵立在原地,纤细的手指在胸前死死攥在一起,把那片娇嫩的皮肤掐得发红。她的牙关紧紧咬了一会,才慢慢放松下来,有些赌气般把浴巾和内衣一把把全都拽下去,胡乱扔在地上,跺了下赤脚,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她把手中的马卡龙用力塞进嘴里,吃得腮帮鼓鼓。
这种甜东西我早就不喜欢了呀,什么时候那个永远声称没时间的家伙能好好听我说一次话呢……
洛科将身体重新聚合,漫无目的他还是来到了常安宁家门口。他留意到,她家的单元门里停放着一辆蓝白色川崎摩托车。
停留了几分钟,一个男人从常安宁家里走了出来,一脚跨上它,发动起来,很快离开了。
那家伙的样子怎么看都和大街上飞车的混混无异。
他是谁?
洛科突然有些担心,自己就这么一天没有从头跟到尾,常安宁就被别人尾行了?
他还是不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才叫尾行。
洛科追出去,看着摩托车绝尘而去,方向却是正北方,这里已经处于城市的北边了,再朝那边走,如果不是想出城,肯定是去了酒吧街。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忐忑不安的洛科第一次来到了常安宁家门口,伸出手想敲门,又停了下来,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微元化,从门缝钻了进去。
洛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如果那家伙只是个送外卖的呢?
有骑那么拉风的摩托送外卖的吗?
假面骑士还差不多。
洛科虽然拥有这么方便的能力,平时却一丁点歪心思都没有起过,他从内心深处是很恶心那种做法的。不过这次不一样,他这么想着,这次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万一常安宁真被歹人所害自己也可以帮忙报个警什么的。
正想着,他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弯腰把那东西捡起来,细细观察。它通体黑色,边缘镂空加蕾丝,是一副文胸。
洛科一惊,手一抖把它扔出去,环视四周。
地面显得略杂乱,半挂在沙发后背的白色浴巾,还有那胡乱丢在地上的,上下一套的内衣,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得了的事件。
洛科心里凉了半截,难道自己暗恋了这么久的女神就这样惨遭毒手了?他顾不得许多,便马上绕开它们,几步冲向最近的一间卧室,想都没想地一把把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