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长桥自河上浮起,水光映天,长桥直达对面北月宫宫门,如卧波长虹,气势壮极。庞大的宫殿望不到边,无数楼台高耸,白色琉璃瓦顶精美壮观。
云卿把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的少年放在北月宫宫门口,小猪熊从云卿的肩膀上跳下来,守在少年尸体身旁。
“相柳娘亲!”
北月宫的门应云卿而自行打开,门内除了往日熟悉的云相柳跟凤凰月华,还有一个在两人身后。周身被黑气环绕,黑色的斗篷遮当住他苍白的面容,帽檐遮挡下,几缕银发流泻而下,虽看不清脸,可那一身冷酷黑暗而神秘的气质,却更让人升起防备。
来者不善!
“这就是犯我幽冥的小丫头?”神秘人踏出北月宫,看着云卿开口说话了,声音却是雌雄莫辩,让人听起来颇为不舒服。
丹穴山山腰以下,直通九幽,所以山腰下他们又称之为幽冥,凤凰月华在,山腰之上一片明净,与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月华的真身是凤凰,凤凰一出,天下安宁。
可能,这也是丹穴山顶明净的一个原因。
云卿看着幽冥使者,言语间也听不出他是责怪亦或者是其他,有些捉摸不定他的心思,云卿看着幽冥使者,声音婉转,暗含恳切,缓缓的说道:“是,我私自出北月宫,到了丹穴山腰之下,看到厉鬼吸食人的精魂,逼不得已冒犯到您,请勿怪罪。”
“哼,”幽冥使者冷嗤了一声,并不满意云卿的回答,“你且以为先认错我便不会追究了么?”
云相柳一听幽冥使者语气,就觉得事情不妙,“是我让它飞魄散的,云卿尚小,没有这个能耐。”
“哦?”幽冥使者似乎是对云卿很感兴趣,并不留意云相柳的话,看着云卿眼中有种莫名的狂热,“你是人?”
云卿被幽冥使者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然不是人了!
可是始终是自己自私下山闯祸了,若不是云相柳,自己也不能安然无恙的站外这里。
“我是……一只灵狐。”
黑气中的幽冥使者阴森森地道:“灵狐?那本使怎么看不出你原形,莫非你是九尾天狐?”
没有任何防备,云卿脚下突然窜出一股黑气,就像一根粗绳一样,把她捆了起来。
云卿身上金光环绕,九尾已经被幽冥使者催生出了六尾。
幽冥使者的黑色斗篷高高的鼓起,浑身黑气大盛,十分期待的看着空中挣扎的云卿。
“啊!”
云卿灵气四泄,白色的九尾出现,在她身后妖娆晃动。
忽然之间,九尾似破碎一般,快速的消失在云卿身后。
云相柳看到云卿眼瞳变成金色,发了狠一样看着幽冥使者,这样的匀卿让她觉得十分的陌生。
云相柳柳眉横竖,右手的一把合欢扇向天引下雷光,向幽冥使者劈去!
幽冥使者没想到一把小小的合欢扇竟然这么厉害,能引天雷。
他还沉浸在发现了九尾天狐的狂喜里,没来得及疑惑为何云卿的九尾会迅速消失。眼前就电芒疾射,雷声震的他的耳朵嗡嗡做响,以毁灭之势劈向猝不及防的使者,使者无处躲避,只能眼看着天雷劈向自己。
“啊——!云相柳!你跟九幽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几声乱响,紫色的雷光闪到之处,黑气散乱,最终四处散开,化于无形。
而使者已经被云相柳引天雷劈散,云卿从半空中落下,小猪熊全身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全部倒流,马上扑到云卿身上。
风止了,雷歇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就连平日里鸟叫虫鸣声在此刻也听不到了。而云相柳引天雷,劈的幽冥使者魂飞魄散,自己也被反噬。
一张风华绝代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看着怀里的云卿,心似乎就像是放下了。
幽冥使者已经被打散,月华看着云卿跟云相柳,有些担忧。
幽冥使者一死,九幽恐怕会追究到底。
而她同时也好奇,为何云卿的九尾会……
“月华,我跟云卿不能继续在丹穴山了,幽冥使者如今魂飞魄散,九幽之下定有发觉。我们在继续留在这里,定然会连累你。”云相柳看着月华,月华本想挽留,且问问云卿的九尾为何会突然消失。
可是云相柳还未等月华出声,抱着昏迷的云卿化为了紫光,刹那间就不见。
…………
云卿醒来时,只觉得凌厉风声,不断从耳边掠过。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记不起来,看到上方云相柳凝重的脸还是一阵惨白,就有些害怕。
“相柳娘亲?”
云卿试探的唤了一声云相柳,云相柳才发觉,她已经醒来。
“终于醒了,”云相柳疼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悠悠的说道:“我们不能在丹穴山住下去了,幽冥使者发现了我们是九尾狐,以后我们就有麻烦了。”
云卿一听,眼里就发亮,可是在看到云相柳毫无血色的脸,也高兴不起来。
云相柳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的看着她,笑的有些力不从心。
“我没事,你不是最想下山,最想到人间看看吗,如今我们便以人形下到人间,只是不可让人知道我们是九尾天狐。”
云相柳带着云卿,幻化成凡人的样子,来到了青州城。
云卿跟云相柳都以轻纱覆面,虽然此时看不到云相柳被反噬的情况,可因咒术,云卿能感觉到云相柳灵力薄弱。面对新的环境,云卿升不起半点欢愉的心思。
正想着如何是好之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
“砸!都给我砸!”
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指使着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砸了着招牌名为青馆的一间客栈。
一些路上行人纷纷规避,生怕殃及到自己,一溜小跑,站在青馆远远的地方看。
“请问,这是怎么了?”云卿看着身旁一个衣着麻布的老婆婆,轻声问道。
麻衣老婆婆打量了云卿跟她身边的云相柳,才缓缓说道:“我看你们不像是青州城的,还不知道吧。这青馆以前啊,是青州城最大的客栈,老掌柜突然病死,留下一个孙儿,平日里只会吟诗作对,哪里懂得经营之道。没过多久啊,这青馆的生意就越来越不好了,大家都去前面的莲鸳客馆,连青馆的店小二,厨工,都去了莲鸳馆。听说这老掌柜一过世,他的孙儿赊欠下莲鸳馆万两钱银,如今还不起,莲鸳馆的人就派人来砸青馆了。”
麻衣老婆婆说完,云卿明了的点点头,跟老婆婆道了声谢,心里有了打算。
云相柳看出了云卿的想法,没有阻拦云卿向那个大汉走去。
“这位大哥,”云卿有礼的看着那个带头大汉。
大汉听到云卿的声音,没仔细看,只是瞥见云卿遮着面,让大汉以为她是容貌有损,随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粗声说道:“滚远些!”
云卿对大汉的无礼也没恼怒,而是不急不缓的拿出了一个香囊。
“不知这个够不够偿还青馆欠下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