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声变差,一半是因为这个长舌妇。当年明兰芝的儿子周祺对她死缠烂打,还到处添油加醋地炫耀,对外夸下海口半年内把尺暮娶到手,导致人人以为她和周祺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后来她有了尺童,正式找周祺谈清楚,结果事情传开来,周祺大受其辱,又把这一切罪责归咎于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的这一晚,明兰芝带了几个亲戚深夜造访,到处打砸泼漆,还逼迫她跪下认错,而尺母,也是这个时候落下病根的。
因为明兰芝这事闹得很大,街坊邻居都知道,加上这对母子的无端抹黑,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背负着未婚先孕、勾三搭四的恶名!
一道尖锐声破空传来。
“这小贱蹄子勾搭野男人私自生下个野种,还说自己是清白人家,我呸!你们这对母女都是撒谎成性!”
勾搭野男人?私自生下野种?
这两个句话传达进她脑海里时,温鹤舟也听到了,他目光淡漠,不容置喙地对她下达命令:“别让他们上来,否则……”
木仓口上移,正对脑门。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混带着凉意的空气灌入五脏六腑,她的眼神开始逐渐清明了起来:“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你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帮我报警。”
“不能。”他说。
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她只好说:“如果你不愿意帮忙,那我只能让他们闯上来了。只要我不出去阻止,你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等你的人过来,不是吗?”
空气像是倏地下降了几度,男人的脸色冷若冰霜。
“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想活下去。”尺暮说,“这只是一个合作,我们对彼此要有信任。”
说完,为了表明合作的诚意,她果断地转身就走。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摇床的婴儿,眸光一深,旋即打开房门,踩着拖鞋下了楼。
这里是A市的贫民窟,是最便宜、治安最差的地段。尺暮住的是两层小平房,很久没翻新过,已经有一定年头了。楼道很窄,只能容两个人走动,尺暮下去的时候,和汹涌着要闯上楼的一群人打了一个照面。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一个人站在楼道间,而这群陌生的男女则站在楼梯下面,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尺暮还未开口,角落里传来一道嘶哑的哭喊声。
“暮儿,快跑啊!他们要抓你……”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就被人打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安静的场合里特别响亮,尺暮下意识看过去,一个中年妇女蓬头垢面被绑在椅子上,她的眼神里的悲哀浓得化不开,她就是尺暮的生母,苏锦兰。想到刚刚的那句话,尺暮心头一紧,看向明兰芝的目光,也带了三分犀利。
“嘿,我没想到,你这个小贱蹄子还敢出来?”站在苏锦兰旁边的正是明兰芝,她刚刚扇了苏锦兰一巴掌,这一巴掌是用了十成的力道,此时正故作姿态轻轻地吹自己发红的手指:“没想到嘛,你们读书人看着斯斯文文,做起事来都挺大胆,不知道那方面是不是也很大胆?”
这番侮辱人的话,让在场的男人都轻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