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上课铃响过许久却迟迟不见班主任王老师的影子,沈慈安放下心来,开始在桌上趴着补觉。
可刚要睡着就感觉到身旁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了自己男同桌的声音。
“同学们好,我叫赵砚书,暂代咱们班班长一职,王老师作为高一级部主任,事情比较多,所以今天的班会便由我来给大家开。”
话音刚落,班里的小女生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就是赵砚书啊,听说还是学生会主席呢。”“昨天刚进教室我就差点笑出声,我竟然和赵砚书分到了一个班里。”“我不是一中初中部升上来的所以不认识他,但是这颜值我心动了。”
被强行吵醒的沈慈安抬了抬眼皮,用幽怨的目光朝讲台上那人看过去,他叫赵砚书啊,又不参加古代科举考试,起这么文绉绉的名字干嘛。
至于好看?早就领略过了。
赵砚书并未察觉到她的目光,只组织大家进行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又把明天要给班级进行军训的教官带来教室,美其名曰先认识认识,顺带着学几首军歌。
于是,沈慈安的这觉还是没能睡下去。
最让她无语的是军歌还没学到,他们班就被孙教官拉到了操场上,说是为了明天的军训,先给大家排个队。
“高个在前,矮个在后,面朝我站成两排。”孙教官命令着。
沈慈安瞄了瞄班里这些人,男生就算了,就连女孩子,也都高得离谱。
在队列里的江佩佩看她在一旁站着不动,正想出声提醒她,但看到魁梧的教官在自己跟前立着,只好频频回头朝她使眼色,谁知竟像抛媚眼给瞎子一样,沈慈安愣是没看到。
赵砚书也看到了她,走过去,“怎么不去排队?”
沈慈安闻言回了回神,“等他们都排完我自己站到最后面就行了。”说着指了指队伍。
赵砚书没想到这女孩儿站着还能愣神,“已经差不多了,归队。”
沈慈安这才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班里35个人,排两排,恰恰多出了她一个,沈慈安总觉得自己这是鸡立鹤群,而且自己这只鸡还是被排斥在外的那种。
瞧瞧她的美人同桌,不愧是鹤啊,还是只面容无比俊秀的鹤。
第二天沈慈安一脸倦容来到教室,眼袋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江佩佩将早饭塞到她手里,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忙问:“小慈安,昨晚梦游去了?”
想起昨晚,沈慈安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别提了,我昨天在梦里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佩佩你打死我吧,我胆子太大了。”
“你在梦里干嘛了?”江佩佩一听也来劲了。
“我梦到我那美人同桌了,他弯着腰直勾勾的盯着我,都快贴上我的脸了,我一时没忍住……就……”沈慈安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就什么呀,快说呀。”江佩佩一听这么刺激,饭都不吃了,忙催她。
沈慈安掐了掐一把自己的脸,眼一闭心一横:“我……我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他竟然……冲我笑了笑?我可是第一次见他笑……于是我太激动了,就醒了。”
说着还自我安慰一般,“哎呀肯定是我白天看他看多了,自己脑补了一场大戏,不小心在梦里把他亵渎了……”
“噗哈哈哈,行啊你小慈安。”江佩佩很是赞赏。
沈慈安扭捏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你放着他的唇不亲,亲他眼睛干嘛?你知道有多少女生肖想他吗?”江佩佩不解。
沈慈安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的咬了一口小笼包,“嗯……就是……他的眼睛,很深邃,好像能勾人魂魄,看一眼就被吸进去了。”
“我都认识他17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他眼睛还有这种功效。”江佩佩不以为然。
沈慈安手里的包子差点扔出去,“什么玩意儿?17年?那你岂不是刚出生就认识他了?”
“对啊,我和他一个家属院的,还是一个单元,上下楼。”江佩佩毫不在意的低头吸了一口豆浆。
听了这话,沈慈安立马贼兮兮的靠过去,“你们俩……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嘛!”
江佩佩立马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对他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倒是某些人,做梦都能梦到人家,还对人家做那种事。”江佩佩逗她。
“你还笑我,后半夜我都没睡着,太惨了,这就是亵渎美人的下场吧。”沈慈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什么青梅竹马,谁和谁?”沈慈安一听这声音,吓得忙把背挺直了,略显僵硬的回过头,只见赵砚书被房以文勾着背,一脸的高深莫测,反倒是房以文正一脸八卦的等着她的下文。
“没有没有,你们听错了。”沈慈安忙摆着手里的包子否认。
房以文坏笑:“赵砚书,你这同桌还挺有意思。”
沈慈安心虚的跟着笑了笑,赵砚书竟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看的她更心虚了。
江佩佩悄咪咪的附在她耳朵上,“快别假笑了,这两人刚刚肯定听到了。”
沈慈安:“……”大姐你可别说了……
众人各归各位,赵砚书在她旁边坐下来,见她目光躲躲闪闪,不由得勾了勾唇。
惨绝人寰的军训虽迟但到,九月份的日头依旧猛的不像话,直想把人往干了烤。
沈慈安照例站在队伍最头上,百无聊赖,又想起昨晚的梦。她没跟江佩佩说的是,在梦里她差点就溺死在了赵砚书的目光里,这才亲了亲他的眼睛。
想起对美人的亵渎,她不由得在这烈日炎炎里打了个寒颤。
“最后那个,干嘛呢?”孙教官指着她说。
沈慈安心下一紧,总不能说自己被梦羞到了吧,只好胡编一个。
“报告,我脚疼,站不稳了。”
“这才刚站军姿五分钟你就站不稳了?”孙教官狐疑的走过来。
沈慈安紧张极了,生怕第一天就得罪了这位教官,忙又扯了个谎,“报告教官,我前几天把脚扭了。”
队伍另一头的江佩佩一头雾水,崴脚?早上还跳着往自己身上扑的是谁?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一边休息一会儿吧。”孙教官看沈慈安一副可怜的小模样,倒不像是装的,便放人了。
沈慈安本来只想应付过去,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当下立马装模作样一瘸一拐的到树荫下歇着去了。
得益于自己扯的谎,沈慈安很是好好休息了几天,在树荫下又是喝喝水又是打打盹,好不自在。
“小慈安,你也太厉害了吧。”休息时间,江佩佩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边喝水边对着她一脸崇拜。
还未等她说话,就听旁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进来,“什么慈安,好像师太的名字,再说这都几天了,您脚还没好呢?”
“关你屁事。”沈慈安没好气的白了房以文一眼。
房以文吹胡子瞪眼:“赵砚书你管管你这小同桌,骗人还骗得理直气壮。”
赵砚书坐在那喝了口水,喉结随着一上一下,沈慈安看着他,自己也跟着吞了吞口水。而对方恰好抬眼望了望她,看得她小心脏直扑腾,她正陶醉其中,就见那人起身回了队伍,临走之前还留下一个略有深意的眼神。
沈慈安正对赵砚书这突如其来的眼神交流摸不到头脑,第二天当她被教官叫回队伍的时候才心下了然,边走回队伍边狠狠瞪了赵砚书一眼,只见后者正一本正经站着军姿,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家伙可真讨厌,沈慈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