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肉的味道传来,恶心的想吐。
我发了疯似的挣扎着,可死人毕竟是死人,没有痛觉也不会累。
渐渐地,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腐肉散落在我的身上,白蠕虫在我身上蠕动着。
我感觉一阵反胃,想要动弹,却发现全身动弹不了。
死人撕破了我的衣服,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只剩下绝望。
若是我还有一点力气,我定会抗争到底。
正当我快要绝望时,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奶奶说过的话,活人身上阳气旺盛,而死人最怕阳气。
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尽力一搏。
我握紧拳头,闭上双眼,猛的一咬舌头。
卧槽,好痛!
死人没把我给弄死,痛都要把我给痛死了!
死人停下了动作,盯着我,好像在看我还能耍处什么花样。
我苍白一笑,将舌尖血悉数喷洒在,骑我身上的死人脸上,一滴都没有浪费。
死人刚触碰到舌尖血,就开始滋滋冒烟,浑身颤抖。
巨大的疼痛让死人居然直接把棺材掀开,站了起来,发了疯似的在地上翻滚着。
我趁机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还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我就看到一只公鸡正诡异的看着我。
公鸡的眼睛就跟人眼睛是一样的,此时此刻,它盯着我,就像一个人正盯着我一样。
从小生长在农村的我,对鬼怪这些事,也有一些听闻。
公鸡这个样子,这是有人在监视我,不行,我得赶紧走。
我拖着早已疲倦不堪的身体,凭着白天的记忆,不停的奔跑着。
我的速度很慢,不过还好,后面并没有人跟上来。
就在我跑了半个小时后,突然,我看到前方有一辆车,在车上还有一对穿着白衣服的情侣。
太好了,我有救了。
我拼了命的跑过去,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可我越接近那辆车,我就越不安。
这个村子很偏僻,路非常烂,前面那对情侣却开着豪车,出现在这里。
那个车我不认识,但一看就很贵,听说贵的车,底盘低,根本就不能开进泥路。
那前面那对情侣,岂不是有可能不是人。
情侣还在向我招着手,我放慢了脚步。
眼睛一直盯着那对情侣,突然,我发现,那对情侣竟没有影子。
看着他们的脸,我脑海里浮现出白天放在棺材旁的那对纸人。
不行,我不能过去,我朝着周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
大道有纸人,不能走,小道也不能走,万一有人在哪里等着呢。
为今之计,只有靠自己走出一条道了。
我朝着另一边满是杂草的路走过去,那对纸人看到我变道,也跟着追了过来。
山里的雾越来越大了,大的我都看不清路了。
身体的疲惫,再加上在棺材里氧气的缺失,让我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不知道什么时候纸人消失了,迷迷糊糊间,我好像跌落山崖,摔断了手臂。
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睡梦中,我跑出了那座大山,被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儒雅男人救起,男人很温柔,可我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将我抱起,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然后他突然变了脸,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从梦中惊醒,脸火辣辣的疼。
睁开眼,在我面前站着几个村民打扮,我却无比熟悉的面孔。
导演,以及他的工作人员。
导演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扇来。
“没想到,你个野丫头还挺有本事,居然从棺材里逃了出来,还弄伤了新郎。害得老子被骂,今天晚上,我看你还怎么逃。”
“带走,不准给她任何吃的,水也不行。”
我当然不肯束手就擒,“导演…你看那,那是什么…”
我指着前方,趁着导演他们看过去,抬脚,一脚就把导演给踢下山坡。
可惜,前面这山并不陡,摔不死他。
这脚刚踢中导演,我立刻撒腿就跑。
几个工作人员一溜烟的去救导演,导演嘶吼着,“快抓住那个野丫头,不要让她跑了!”
听到要抓我,我立刻加快了步伐,可是,毕竟一晚上没吃东西,很快就被他们追上了。
眼看要被抓住,我立刻东扭西扭的,结果没想到,一块石头朝着我的背直接砸了过来,我被砸倒在地上。
疼,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假导演从山下扶着腰跑了过来,抓起我的头发,逼迫我抬起头。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的吗?啊!”
我委屈的看着导演,知道现在不能和他硬碰硬,不然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导演,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导演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痰,“开玩笑是吗?”
导演突然冷笑,然后举起还沾着我血的石头,对着我的腿就这样砸下去。
痛…疼痛直接将我疼晕了过去,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破旧的瓦房里了。
我的小腿,手臂都还流着血,背也疼的我龇牙咧嘴。
这该死的导演,下手这么重,看来,我要想逃脱,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我手臂的伤这么来的,难不成,是我晕过去之后,他们打的,还是…昨天晚上的一切都不是梦,我真的坠落悬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死。
我艰难的翻过身,打量这间房间。
发现,房间里东西少了可怜,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而在桌子上,放着一张草席,草席是裹着的,许多苍蝇在围着草席打转。
恶臭从草席里传来,这群畜生,尸体都这样了,还要被他从坟里挖出来折腾。
折腾尸体也就算了,还非得让我陪葬。
一天的时间,我都在饥饿和害怕中度过。
当最后一缕夕阳落山,我整个心都开始躁动。
又要来了吗?我就要死了吗?
叮铃铃,风铃的声音响动着,一阵恐慌从心底漫延至全身,因为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窗户。
我蜷缩着身体,往后面挪动着,尽量缩小自己。
嘎吱嘎吱,木桌摇晃着,我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我忘记了哭,眼睛绝望的看着门的方向。
只希望,此时此刻有一个好心人能打开门,带我走。
啼踏啼踏,死人从桌子上翻了下来。
一下午的时间,血水已经流了一地。
“媳妇,你竟敢伤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嘶哑如老机器的声音传来,死人歪着嘴,几块腐肉悬挂在他的嘴角,随时都可能掉落。
房间里的风铃还在响动,室内越来越冷,冷的我直哆嗦。
死人看着我的表情好像很得意,“媳妇别怕,过了今晚,你我就能在阴间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