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纷,欲断魂。
隔绝黄泉下,悲凉曲水头。
远郊陵园,细雨绵绵,唐墨单身只影,松土取人。
一旁白云,撑伞静立,八方千甲,黑纱缠臂,胸佩白花,肃穆而站。
为妻迁坟,唐墨,不允任何人相帮。
婵露,安息,任何辱你之人,但凡害你之辈,我必,追究到底!
方才,已有辱你之人,下黄泉!
松土不久,露出棺椁棱角。
僵,唐墨身形僵住,布满泥泞的双手,似在......微颤。
白云一怔,瞳孔骤然一缩。
什么?!
他隐约看到,唐墨刚毅冷酷的面颊两侧,似有......泪珠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句话,是真?!
连至尊这等只会流血从不会流泪的,都......
不,是雨,下大了。
天际边,滚滚乌云,席卷而来,使得绵绵细雨变至飘风急雨。
唐墨一人,肩扛棺椁,予爱妻,迁坟而去。
山脉起伏,波澜壮阔,连绵千甲,送别尊妻。
十里外,平山顶,婵陵。
新坟,玉碑。
"贤妻婵露之墓’六个笔走游龙的大字格外惹眼。
雨,未停,风,未歇。
唐墨静站碑前,忽然,单膝一弯,跪倒在地。
轰!
雷惊天地龙蛇蛰!
雨足郊原草木柔!
似是巧合?!
唐墨这一跪,雷鸣炸响,暴雨,骤然砸落!
轰轰雷鸣,倾盆暴雨,咧咧狂风!
数千兵甲,尽皆脱帽。
雨,打湿唐墨发丝,面容,身躯。
......
新城区。
故友门前。
身披黑袍,唐墨冷酷刚毅的面孔,不动丝毫。
尽管,儿时故友王天,正跪于他之前,亦是如此。
"唐墨,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嫂......嫂子。"
"将婵露托付于你,实乃大错。"
唐墨眸光深邃,话语淡漠。
王天泣不成声,叩首叩的砰砰作响。
哗!
便在此时,唐墨单手划出一道伏线。
黑袍起,手如刀,袍似纸,刀过,纸开,黑袍,一分为二!
不看王天一眼,唐墨转身而去。
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层叠。
原地,王天目光呆滞,看着雨地上的半截黑袍。
一时,心如刀割。
割袍断义!
王天无神仰头,面雨泣泪。
再看向唐墨即将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他喃喃自语。
"天,要变了......"
......
长宁街,道路空阔,行人零零散散,几乎于无。
斑马线,唐墨站于路中间,面向来路。
嗡轰,嗡轰!
突然,极远之处,一辆布加迪威龙,狂飙而来。
灯红,布加迪威龙毫无减速,反而嗡轰之声更甚,速度更快。
眼看,就要撞上唐墨时,唐墨高跃而起,落下时,已在车顶。
碰,轻响,唐墨两手探出,抓住车顶,精钢之车皮,竟被他一双肉掌,捏的变形!
"哇吼,不给本少让路,找死!"
"咯咯,洛少好厉害。"
车内,坐有一男一女。
男子白发白面,嘴中斜叼燃至一半的香烟,此人,杭城顶级世家洛家二少,洛鸿博。
女子身着素裙,凹凸有致,向脸上看,鹅蛋脸,柳叶眉,鼻梁高挺,明齿皓目,一颦一动,诱人无比,气质怡人,她正是杭城名模,阮梦楠。
两者,均二十余岁。
在两人跑车之后,呼啸跟来一队漆黑越野车。
就在两人正得意时,男子电话响起,接听后,他极为诧异的看了眼车顶,接着脚踩刹车,猛然一个漂移。
滋滋滋......地面上,都被磨出来了四道漆黑而又狭长的轮胎印记。
车停,洛鸿博暴怒下车。
"靠,敢跳本少的车,找死!"
唐墨淡漠看他一眼,跳下车顶。
洛鸿博眼睛圆瞪,"本少跟你说话,你敢不理?!"
"洛鸿博,是否?"
洛鸿博眉头微皱,"既然认识本少,那就好办了,跪下来道歉,本少就放过你。"
阮梦楠也下了车,嘟着嘴看着洛鸿博,随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唐墨一遍,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便在这时,越野车队跟了上来,有数名彪形大汉下车而立,正欲上前,洛鸿博抬起手,止住了他们。
"啧,你没听见本少的话?!"
"我,找你问一女子。"
唐墨淡淡说道。
"婵露,认识吗?"
洛鸿博嗤笑一声,愠怒异常。
"本少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还能一个个记住她们名字?"
邪邪一笑,他抬手抱住阮梦楠肩头。
"你叫什么?"
阮梦楠娇笑不断,"不知道呀。"
稍顿,她一副似乎想起来了的模样,"你找婵露呀,我就是,不过,我不认识你,咯咯咯。"
唐墨眼睛眯起,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块蔗糖,放入口中。
嚼碎,浓厚的葡萄味,甜味,刹那绽放。
"辱我亡妻,死!"
在蔗糖味道充斥唐墨口腔的瞬间,他抬腿一脚,正中女子胸口,轰然将其踹飞而出!
碰,碰!
阮梦楠先是撞在了四米开外的道路护栏上,接着弹飞七八余米,砸在了地上,还又滚了数圈。
血,自她脸上,头上,后背,周身,溢出,止都止不住。
她躺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唐墨,身体一下一下的抽搐,没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凉夜萧瑟,鸦雀无声!
许久,洛鸿博才回过神来,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唐墨,抬手指着他,"你,竟敢......"
话没说完,他怒不可歇的抬脚狂跺地面。
"你......你......!"
跺完地面,他怒目瞪向唐墨,一脚踹去。
"本少女人,你也敢踹?!"
唐墨面无表情,抬腿一脚,轻踹在洛鸿博肚子上。
尽管对他而言,这只是轻轻一脚,却仍将后者踹飞出去三四米远,落地后更是凄厉惨叫起来,捂着肚子,狂吐苦水。
"老子要他死!"
众保镖齐齐凌然,有一西装大汉,伸手入怀,竟掏出一把枪来。
他,用枪,直指唐墨。
吐出一口浊气,唐墨想不到,有一天,九州之人的枪口,竟会对准他。
"你可知,用枪指我者,后果如何?"
保镖狞笑,扣动扳机。
"别直接杀他,先断四肢,本少要好好折磨他!"
洛鸿博,冲冠眦裂,咬牙切齿,戟指嚼舌。
保镖枪口一偏,接着......
嘭!
枪鸣,宛如晴天霹雳!
弹出膛,呼啸之间,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