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已晚,太阳西斜,马小冬去池塘洗头洗脸,然后回家吃饭
“赖皮回来了,快跑啊,再不跑就被他讹上了......。”
村里的孩子们瞧见他就跑,唯恐避之不及。
马小冬就是村里的赖皮,名声一点都不好。
磨盘岭就像一个大磨盘,坐落在魏巍群山里。
距离最近的一座山好比一把斧头,斧头山也由此得名。
村里没有多少人家,满打满算也就上百口。
家家户户的房子错落有致,五间红砖瓦房,一道篱笆墙就是马小冬的家了。
农家小院里非常热闹,鸡鸭成群。
一群鸡在场院上啄食,咕咕嘎嘎乱叫,几十只鸭子嘎嘎跳进水池里来回摇摆。
另有几只鹅从草窝里钻出,刚刚下完蛋。
那只小黑狗发现主人回归,也摇着尾巴屁颠颠跑过来,欢快地在马小冬的脚脖子上又磨又蹭。
好一副六畜兴旺的农家图画!
猛地看到主人回归,它们全都蜂拥而来。
“咕咕咕,主人,肚子饿,肚子饿......。”老母鸡叫着呼喊道。
“嘎嘎嘎......主人,小白打我,小白打我!”几只鸭子忽闪着翅膀跟他告状。
“哼哼哼......主人,肚子里空,肚子里空,到饭点了没?”就是圈里那头猪也跟他提出抗议。
“你们......怎么学会了说话??”马小冬差点没吓傻,结结巴巴问。
那些家禽跟家畜的话,他全听得懂,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主人,快给我们喂食,饿死了,饿死了......。”
家禽家畜们一起呼喊,把马小冬围得水泄不通。
那条小黑狗也摇着尾巴冲他大叫:“汪汪汪!我要骨头,我要骨头!!”
“苍天!你们想吓死我啊?”马小冬张开嘴巴楞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不是做梦吧?难道被雷劈一下,出现了异能?
简直是天下奇闻,所有的动物都会说话,还听得那么清楚,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犹豫好久,他吓得赶紧冲进屋子,咣当关闭房门。
鸡鸭鹅跟小黑狗在房门前停住,仍旧意见纷纷。
“坏主人,臭主人,不给我们开饭,太不够意思了......。”
马小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瞬间用被子蒙了头,浑身哆嗦。
他苦笑一声,自我安慰道:“这一定是个梦!玩笑开大了,睡一会儿,明早起来就没事了。”
赶紧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不去想那些家禽家畜。
一觉睡到天黑,再次睁开眼,他听到门外有人呼喊。
“小冬,吃饭了。”
爹娘已经从地里赶回来,屋顶上的烟囱冒起炊烟。
“知道了。”
走出屋门,马小冬发现爹老子马老根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抽烟。
他老娘郭素容系着围裙已经做好饭,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小冬,赶紧吃饭。”马老根催促道。
“喔。”马小冬坐在餐桌前面,心里仍旧很害怕。
下午那些家禽家畜跟他说话,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再仔细瞅瞅四周,夜幕降临,那些鸡已经上架,鸭子全部进窝,小黑狗也卧在墙角不动弹。
“看来就是个梦,自己吓自己而已......。”马小冬自我解嘲一笑。
“儿子,咱地里的梨子咋样?熟了没?”爹老子问。
“熟了,就是没有张二叔家的好吃。人家的梨又大又甜,颜色还好。咱家的又苦又涩难以下咽,个头也小,这样根本卖不成钱。”儿子解释道。
马老根抽一口烟,将烟锅子在石磨上磕了磕,吹干净,放在餐桌上,老脸立刻涨得通红。
“人家是祖传的手艺哩,咱们没法比,各家有各家的秘方啊......。”
马老根竟然一点都不眼气。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种果树他比不上张二,可张二也没他的木匠活做得好。
“爹,要不要打入敌人内部?我去帮他家干活,顺便把管理秘方偷出来?”
马小冬奸邪一笑,想出一个好主意。
“小冬,算了?种果树能卖几个钱?张二家满打满算也就一年挣十万,爹每年帮人做家具,挣十五万不是问题。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学做家具。”
马老根觉得是时候将祖传的绝技传授给儿子了。
他们家祖上两百多年都是木工,鲁班的后人。
一根木头抓到手里,做什么像什么,鬼斧神工,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不但十里八乡的人迁新房办喜事来请,就是到城里,他的手艺都是响当当的。
只可惜马老根年纪大了,体力不支,是时候让儿子传承衣钵了。
“爹,可我不想学木工,就是想种田,种出跟张二叔家一样的贡梨......你不知道,那梨子可甜了,没法形容!”
马小冬砸吧砸吧嘴,觉得回味无穷,齿颊留香。
同样的品种,为啥张二叔家的果子那么好?到底有啥诀窍?
“那......随你,反正你大了,想干啥爹不强求。”
马老根十分开明,只要儿子不犯错,好好做人,干啥都行。
吃过饭,躺在屋子里的炕上,马小冬仍旧睡不着。
贡梨的香气还在鼻子前面萦绕,挥之不去。
如果能天天吃到这种美味,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搞到秘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去了张二的家。
“张梨花!你给我出来,出来!”马小冬将梨花家的院门拍得呼呼山响。
“谁呀?这么大的嗓门,想吊嗓子,你咋不去学唱戏?”梨花姑娘推开房门嚷道。
“我!”马小冬梗着脖子回答。
“你干啥?”
“夜儿个你把我赶上树被雷劈,小命差点玩完,就这么算了?不行!赔钱!!”
马小冬气势汹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本来就是村里有名的小无赖。
“你想讹人?”梨花问。
“对!我头疼,没有一万块起不来,快送我去医院!哎呀不行了,头晕!!”
扑通!马小冬竟然倒在梨花的家门口,一动不动。
“马小冬,你这个赖皮!真是个活宝,夜儿个是雷劈的你,又不是俺,你干嘛讹我?”梨花不乐意了,叉着腰跟他吵。
“那是你把我赶上树的,你不赶,我能站那么高被雷劈?”反正马小冬不起,还在她家门口撒泼:“哎呀......活不成了,我头疼啊,张梨花杀人了!”
外面吵吵嚷嚷,立刻惊动了梨花的爹。
张二叔正在吃饭,端着碗走出来问:“小冬,梨花,咋回事?”
“爹!他碰瓷。”梨花气呼呼怒道。
“到底为啥?”张二叔问。
接下来,梨花将昨天马小冬偷梨的事儿一五一十跟爹说了。
“被雷劈?那可不是小事情!死丫头,让你看果园,是轰赶那些麻雀跟喜鹊,别啄了咱家的梨,谁让你拎着砖头撵人?一个梨子能值几个钱?”
张二叔吓得不轻,赶紧丢下饭碗将马小冬搀起,扶进了屋子里。
马小冬笑了:可以天天吃贡梨喽,瞧我怎么弄到你家的秘方,以后种出一模一样的甜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