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两个大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内搭一件花衬衣,扣子解开一半,花衣领潇洒的翻在外面,腰间还别着一台黑色的BB机,在一群人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其中一人梳着酷拽的大背头,眼前戴着一副蛤蟆镜,扭头间似乎是看见她了,蓦地朝她走过来。
陆晚晚还以为是原主生前惹了什么事儿,所以被人寻仇了,一看这架势,自然是先跑为上,那伙人一看就是流氓混混,古惑仔电影对内地影响很大,她小的时候,老爸没少在她面前说他年轻时候的高光经历,不过她一直都觉得老爸是在吹牛皮,压根儿就没信过。
大背头见她跑了,大喝一声要追,却被身边人给拦住了。
“峰哥,还是办正事儿要紧,咱们刚哥自己都不待见这个闺女,你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大背头拧眉,“我还不是担心她遇着什么事,到时候反而给我们添麻烦?刚哥盯那块地皮很久了,风水特别好,说那儿就是一个聚宝盆,不然咱们刚哥也不能费那么多心思,跟国土局那边都谈的差不多了,只要把地买过来,到时候再建个足浴中心,绝对能挣大钱,哪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白伟来跟咱们抢地皮,你说刚哥能咽下这口气吗?”
身边人嚷嚷道:“哎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白伟的手下野豹都跟咱们硬刚上了,今儿个可不能服软,多叫上几个兄弟过去,一定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我听说野豹身边有个叫陆从流的小子,年纪不大,但特别能打,之前打伤了咱们好几个兄弟,待会儿要是撞上这小子,合伙打他去,必须得把之前的仇给加倍讨回来!”
骂骂咧咧的说话声渐行渐远了,陆晚晚躲在角落里,却听的满心震惊。
那两个人刚刚说到了陆从流,那不是她老爸的名字吗?难不成老爸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他年轻时候真是街霸?
不过这伙人看着人多势众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善类,要是老爸跟他们硬杠上,肯定讨不到便宜。
不行,她得帮忙去!
陆晚晚抿抿唇,闷头朝那伙人追了过去,怕被他们发现她在跟踪,她一路上都离的远远的。
直到穿过三条老街后,眼前突然出现一栋旧厂房,激烈的打斗声不断冲击着陆晚晚的耳膜,她眼皮一跳,慌忙跑了进去。
刚跑到门口,只见数十个男人拿着钢管铁棍厮打成一团,厂房里尘土飞扬,这些人又打来打去的,陆晚晚踮着脚瞅了半天,才瞄见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挺拔的鼻梁,俊朗的眉眼,和老爸长的简直一模一样,她看过老爸年轻时候的照片,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她老爸!
陆晚晚激动地睁大眼睛,刚要朝那道人影跑过去,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正在厮打的人顿时乱成一团,纷纷弃械而逃,慌乱间,只听厂房内又突然传出一记惨叫声。
陆晚晚寻声看过去,正巧看见一个身穿花衬衣的胖男人面露狠色地捅死了一个小马仔,之后,这胖男人又一把抓住身旁的陆从流,将手里的刀强行塞进了陆从流手里。
陆从流愕然睁大眼睛,挣扎着想把刀扔了,可这人根本就没让他如愿,反而威胁似的瞪了他一眼。
因为其他人都只顾着往前跑,根本就没注意到那边的情况,陆晚晚见这胖男人明显是要栽赃给她老爸,心里自然气不过,可是不等她作出反应,一帮警察便冲进来将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小弟给捕获了。
陆晚晚躲在角落里没让他们发现她的身影,她眼睁睁看着老爸被警察戴上手铐,然后强行押着坐上了警车,而作案凶器也几乎是当场从他手里抢走的,一旦定罪,老爸这辈子恐怕就彻底完蛋了!
一想到这里,陆晚晚顿时悲从中来,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刚穿越过来就亲眼看见老爸进了警察局,还很有可能蹲监狱,她可不想以后天天去拘留所给老爸送饭啊!
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陆晚晚当机立断地追着警车跑,不过人哪跑得过车呢,刚到主干道上,警车就没影了。
“老爸!”
陆晚晚对着空荡荡的街道绝望地喊了一声,喘了几口粗气后,继续不死心地往前跑。
无论如何,她都要救出老爸!
一般的刑事案件都是先由所管辖这块区域的片警审理的,所以老爸一定是被带到就近的派出所去了。
二十年前的香江和二十年后的区别很大,街道全都变了,她根本就不认路,一路上问着几个好心的路人才找到了离案发地最近的派出所。
陆晚晚进去的时候,里面刚抓进来十几个小混混,闹哄哄的不成样子。
她想当然地以为这些就是刚刚参与打架的人,紧张地握着双手从这些人面前走过,将他们的模样看得很仔细,但却没有找到她老爸,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碰巧一个老刑警拿着档案袋从审讯室出来,见陆晚晚紧张兮兮地在走廊上站着,还以为她怎么了,忙和颜悦色地走上前。
“小姑娘,你来派出所做什么,要报案?”
陆晚晚如视救星般一把抓住他的手,“叔叔,我来找我爸爸,他刚刚被你们抓进来了,求求你们放了他吧,我可以证明他没有杀人,他是被冤枉的!”
老刑警闻言,想起他们刚刚确实抓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嫌疑犯,仔细算算,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很正常。
想必是这小姑娘听说她爸爸出事了,所以才慌慌张张地跑到这儿求情来了,但是眼下案子还没有查清楚,按照规定,他们是不可能放人的。
“小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你爸爸,但你知不知道直系亲属之间的证词是无效的?”
陆晚晚一听这话,心里更急了。
“不是的,我亲眼看见了,杀人的根本就不是我爸爸,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老刑警温言笑道:“我们警方是凭证据查案的,小姑娘,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不能单凭你的一句话就放了他。”
陆晚晚咬咬唇,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落。
“那、那要怎样你们才肯放了他?”
老刑警见她哭的可怜,不免心疼,语调都柔和了许多。
“你放心,等我们查明事情的真相,证明你爸爸确实是被冤枉的,自然会放了他。”